“騎士持劍的構圖很妙。”他握住她手腕,將請柬對準光源,“不過劍鋒再壓低3度會更符合黃金分割。”
光透過紙張的剎那,江棠梨恍然想起這些圖是自己大學時選修課的畫稿,那些被教授批評“太跳脫”的劍客草圖,竟然被他做成水印底紋放在婚禮請柬上。
記憶像是被陽光驚醒的蝴蝶,從她腦海深處撲稜著飛出來。
“你這麼會有這個?”她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
陸時聿的拇指撫過她手背突起的骨節:“是你二哥珍藏的。”
書房的落地窗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陸時聿從背後環住她,執筆的右手覆上她微涼的指尖。松香墨在檀皮宣上暈開時,江棠梨突然發現這種特製墨水會隨溫度變色——她撥出的氣息讓劍尖泛起珊瑚粉,正巧點在”聿”字最後一筆。
“不是說我的簽名的最後一筆很像一把劍嗎?”陸時聿突然咬住她耳尖,“現在劍歸原主了。”
當第五十二封請柬被燈光穿透時,那些騎士的佩劍正在發生奇妙的變化。
烏木墨繪制的劍身逐漸舒展成玫瑰枝條,金墨勾勒的劍穗化作紛揚的花雨。更神奇的是,當江棠梨的眼淚滴在某個特定角度,竟能看到當年畫稿邊緣她隨手寫的”要嫁給拿劍的騎士”的塗鴉。
梨花紋章蓋下去的瞬間,暗紋裡突然浮現出經緯度座標。陸時聿將請柬拼成瑞士地圖時,所有座標連成的路線,正是他們婚紗照的拍攝軌跡。最後一枚紋章落下時,書櫃突然彈出隱藏抽屜——是一個胡桃木的長匣,裡面躺著一枝被做成標本的梨花。
“陸時聿,”她用幾近驚呼的語氣喊著他的名字:“你到底揹著我藏了多少好東西?”
還有很多,但是他更想一件一件地送給她。
晨光像融化的蜜糖般漫過窗臺時,陸時聿正用螺子黛勾勒最後一朵並蒂蓮。
青金石研磨的顏料在宣紙上洇開深淺不一的藍,恰似他在那場晚宴見到她時的夜空。
江棠梨的指尖蘸著金粉,沿著蓮花輪廓撫上一圈。
“要是讓賓客知道...”她把金粉按在綻放的蓮蕊,”這些畫都是我瞎畫的......”
陸時聿扣住她沾滿金粉的手腕,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左胸,讓她清晰感受他的心跳。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陸太太的靈感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江棠梨正陷在他的話語裡出神,陸時聿突然俯身,手指穿過她膝彎將她攔腰抱起時,真絲睡裙瞬間堆疊成浪。
“喂!”江棠梨驚呼一聲,下意識摟緊他的脖子。
“該睡覺了,陸太太。”他胸腔裡的震動順著相貼的肌膚傳來,抱著她走過滿地碎金的晨光。
臥室的床上,此刻像是被陽光鍍成流動的金泉。
兩人一黑一荷的睡衣布料糾纏在薄被間像兩尾交頸而眠的魚。
指尖劃過她睡裙肩帶上的蕾絲暗紋,陸時聿突然低笑道:“你洗完澡穿的好像不是這件。”
見她不說話,還用手劃在他後腰,陸時聿這才低頭看她,連帶著那條細細的肩帶。
“原來是這件。”
是他藏在衣帽間裡的黑金禮盒——米蘭空運來的秀場限定款,連防塵袋都還帶著翡冷翠的初雪氣息。
他月初定的,昨天下午剛到,本想著留在婚禮當夜親手給她換上,卻被她自己捷足先登了去。
江棠梨臉已經紅了:“那你買回來不就是送我的嘛!”
陸時聿的指尖還勾著那根絲毫的肩帶,人卻突然一個翻身。
突然沉下來的重量,讓江棠梨驚撥出聲,然而下一秒卻被他吞進唇齒間,晨光中兩道影子交疊著陷進被浪。
江棠梨不自覺地仰起頭。
唇齒交纏間,睡裙肩帶滑落的聲音像融化的巧克力般黏膩。
陸時聿含住她下唇輕輕一咬,她攥緊他睡衣前襟的手指便失了力氣,真絲面料在掌心皺成浪花。
陸時聿的指尖穿過她指縫,不容抗拒的強勢裡還有讓人深陷的溫柔,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的枕上。
他俯身時,睡衣領口擦過她的鼻尖,吻落下來時像一場溫柔的掠奪——先是輕啄她輕顫的眼瞼,繼而含住她微啟的唇瓣,用齒尖細細碾磨。
交錯的鼻息越來越燙,他忽然退開半寸,看著她被吻得水光淋漓的唇:“呼吸......”
話音未落又覆上去,在換氣的間隙,他含糊的低語渡進她唇間:“晚上...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