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啊!”
江棠梨陡然又坐正:“京市?你什麼時候回去的?”
“就剛剛,剛一下飛機,你電話就打來了。”
“你——”
“別說我沒跟你打招呼啊,”方以檸知道她要說什麼:“我早上去找過你,是你沒起床。”
“那你不——”
“也別說我沒喊你,我喊了,但是某人咯咯傻笑,我可沒有打擾人做春夢的癖好。”
江棠梨頓時紅了臉:“誰做春夢了!”
她就是夢到了——
想起夢裡的畫面,江棠梨眼底突然霍亮,“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
見她從樓上下來就風一陣地往外跑,李管家追上去:“太太,您不吃午飯了嗎?”
江棠梨頭也不回:“我先出去一趟,回來再吃。”
昨天江棠梨被酒吧的外立面震撼到都沒有來及細看,今天再一次站在懸浮著立體星圖投影的正門前,她想起陸時聿當初說的那句話——
“不知把江小姐的酒吧打造成沁江路的地標性建築怎麼樣?”
當時她聽了很是懷疑,覺得他在說空話,是在給她甜頭。
現在她相信了,不止相信,她甚至確信,被她親手設計的這座彷如被時間鏽蝕的機械巨獸一定會成為沁江路的地標性建築。
難道不是嗎?
鉚接的青銅裝甲板自地面向上生長出銅綠色鏽斑,十二米高的曲面玻璃幕牆卻在鏽跡中裂變出純淨的冰藍光芒,如同巨獸脊背上插滿發光的水晶鱗片。
曲面玻璃並非靜止,奈米粒子會持續重構透明度。晴天時整棟建築通透如藍色冰山,雨夜則泛起血管狀的猩紅光脈。
每層外延的懸浮露臺被粗糲的蒸汽朋克齒輪託舉,直徑兩米的鑄鐵齒輪組在陽光中緩緩自轉,鏽紅色齒牙間滲出幽藍的冷凝液。
而三樓飛艇懸臺上方,流體玻璃凝結成巨型威士忌杯的形態,琥珀色光影如酒液持續從杯沿溢位,墜落在底部齒輪池中濺起全息酒花。
整棟建築更會隨著天色漸暗開始低鳴,外牆齒輪咬合聲與地下洩壓閥噴出的白霧,組合成機械巨獸的呼吸節拍。
如果此時不是白天而是晚上,外立面會從青銅色向鎢鋼灰過渡,裂縫裡也會滲出細小的金色光塵,像是機甲戰士關節處滲出的能量液。
那是她從機甲戰士的科幻片裡得到的靈感。
是當初被二哥誇了好久的一個設計,也是讓二哥自掏腰包一連拿下兩家酒吧給她練手的原因。
“先攢點酒吧經營的經驗,兩年後,二哥找塊地,到時候一定把你的設計從圖紙搬到地面。”
這是當初二哥答應她的,卻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會是陸時聿,一個三個月前還和她毫無瓜葛,如今已經成為老公的男人幫她實現。
所以,他是不是要把他們的婚禮現場放在這裡舉行?
這個,雖然沒有公主的夢幻,但卻是她夢開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