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湊齊九個......”老爺子皺眉:“具體什麼東西我不清楚,反正一大早接了電話就走了。”
話說到這兒,老爺子提起柺杖往東面駛來的黑色幻影稍稍揚一揚:“回來了。”
見長輩都站門口,陸時聿還以為是在等他,剛一走過去——
“怎麼樣?”老爺子:“湊齊了嗎?”
陸時聿先是一愣,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告了密,往剛從主駕駛下來的陳秘書投去一眼。
老爺子笑得嘴角合不攏:“昨晚都淩晨一點了,我聽你下樓,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沒有,”陸時聿矢口否認:“就是下樓喝點水。”
樓上可不是沒有熱水,非得下樓才能喝到。
再說了,喝水怎麼就喝到院子裡去了?
老爺子不戳穿他:“不緊張就好,也不是沒見過大場面。”
不管他緊不緊張,江棠梨反正是失眠到了淩晨快兩點才睡著。
不過她是個鬆弛有度的人,沒事能睡到晌午,有事也能毫不猶豫地掀開被子。
七點半,見她貼著兩片眼膜打著哈欠下樓,周溫喬放下手裡修剪掉的花枝,“昨晚睡得怎麼樣?”
江棠梨手指蹭掉眼尾的生理眼淚,“挺好的呀。”
周溫喬給她倒了一杯剛剛沖泡好的黑咖,“提提神。”
只一口,江棠梨就苦得腦袋直搖:“一會兒給大哥喝吧!”
江璟燁走路無聲,剛好走到她身後,手指往他頭頂輕輕一拍:“又把不喜歡的推給我?”
明明大哥也很疼她,可江棠梨對他就是帶著與生俱來的敬畏。
回頭,朝他露一個乖巧無邪的笑:“大哥早上好。”
江璟燁端起那杯被她喝剩的咖啡,往她臉上多瞧了一眼,“昨晚睡得不好?”
又是這句。
江棠梨直接捏掉了眼瞼下的兩片眼膜:“我這是保養,不是挽救。”
江璟燁隨口一詐:“那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
“我、我那是睡著忘了關了。”解釋完,江棠梨才告狀似的朝周溫喬投去求救的眼神:“媽媽,你看大哥!”
“好啦,”周溫喬溫柔的眼神斥了大兒子一眼,繼而看向女兒:“一會兒造型師和化妝師就來了,你先去吃早飯。”
飯後,江棠梨當了一個半小時的布偶,隨人擺弄。
周溫喬一直在旁邊看著,盡管眉眼和唇角一直帶笑,可心裡卻難掩酸澀。
等 到江棠梨重新換了一件彩帶香風撞色邊的中袖連衣裙後,周溫喬一眼相中:“就這件吧。”
“啊?”江棠梨低頭看了眼:“會不會有失隆重啊?”
午飯被江祈年定在家中,一來顯重視,二來也能增加熟絡。
“在自己家,太隆重會顯刻意,而且今天只是上門提親,後面還有訂婚、婚禮。”
周溫喬後退一步再度將她打量兩個上下:“這件也最抬你的膚色。”
她看一眼時間:“九點半了,我們下樓吧。”
昨天兩家透過電話,提親時間約在上午十點。
為了避免路上出現任何堵車的現象,陸家提前了二十分鐘出門。
紅旗國禮做頭陣,八輛邁巴赫緊跟其後。
九點五十分,車輛相繼駛入歐菲莊園,最終停在了六棟別墅門口。
九點五十八分,老爺子親自摁響門鈴。
緊閉的裝甲雙開門緩緩向裡敞開,江祈年和周溫喬攜兩個兒子出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