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策輕撫林雲清發絲突然頓住,隨即猛地松開。林雲清:……
林雲情趕忙起身,退開一些,盯著眼前仍有些茫然無措的魏策。
他強撐著起身,靠坐在床頭。人仍舊是滾燙的,眼中是一層淡淡水光,透著些困惑,伸出手揉了揉額角。待他看清林雲清打量神色後,目光便有些躲閃。
“醒了?”林雲清歪頭問道。
魏策頓了頓,點點頭,聲音喑啞道:“多謝。”他見到林雲清,一時間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要說什麼呢?他以為剛剛是在做夢,所以如此舉動……以及,他那日並沒有傷張伯山……
林雲清看他一眼,邁步走了出去。
魏策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忍著身上的灼熱痛意,心中有些崩潰,緩緩閉上了眼。
剛剛都做了什麼?還未正式表明心意,情意未曾出口,卻先有了這等孟浪之舉,大概要被當作狂妄之徒了……
一陣腳步聲去而複返。
暗自攥緊了掌心的魏策,抖著睫毛看去,便見到林雲清拎著一壺酒回來:“教主大人是稚童嗎?身體不適為何要硬撐?”林雲清眸中閃著微薄怒氣,坐回到魏策床邊。
好不容易將孫家二老送走,他卻還是發起高熱。誰家教主做成這樣,身體不適不尋醫師,是想等死嗎?若是一心求死,那她又何必枉費一番籌謀。
林雲清眯起眼,一把拉過魏策的手,隨手扯下一塊床幔,蘸了酒液,擦著他的手心。
魏策看了眼缺了一塊的床幔,未曾開口。他垂眸感受著掌心的涼意,一時有些無言,心中亦是一片酸軟。
彷彿於疾風驟雨中行走慣了的人,手腳僵硬地突然尋到一片火堆,就這樣強勢地烤幹了他的潮濕……
只有涼涼的觸感,布料摩擦的聲響。二人無話,靜謐的室內只有二人呼吸交錯,魏策又有些睏倦起來……
殿前響起一陣叩門聲,林雲清抬眸看向魏策,見他又睡了過去。幹脆放下東西,去接引了小環和大夫。
大夫低著頭進來,大氣都不敢喘,瑟縮著上前。林雲清暗暗嘆口氣,誰能想到這大名鼎鼎的三莫教主,竟是個愛拖著病體強撐,不肯瞧大夫的。
她恭敬地將人請入內室診治,幾番確認,得知真是風寒高熱後,方才鬆了口氣。
再看那大夫,施了針,開了幾幅湯藥,便連忙起身告辭了,慌得連銀子都不敢收,還是林雲清強行塞過去的。
囑咐了小環去熬藥,林雲清又坐回了床邊,垂眸看著魏策,神情若有所思。
聽大夫診斷,應是多思多慮,肝氣鬱結,加之風邪入侵,才引起這次高熱。
林雲清不由得想到這兩日發生的事。該不會……是因為那件事吧?張伯山誣陷魏策傷了他,自己沒聽他解釋便帶人走了。
不是吧?
不能吧?
林雲清搖搖頭,笑自己多心。
即便魏策對自己有意,也不至於在意她的想法到如此地步。一個教主,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
……
近日林雲清只露了幾面,便派了幾個得力的護法,去盯著鵠族人和小奴練習,她忙中偷閑,便有了部署的時機。
教主即便病了,也有侍女照看,林雲清盯著醫師走後,便回了住處。
待天色漸晚,她帶上兩個小奴,悄悄來到了孫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