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會在香囊上鏽這個的?”林雲清嘴裡怪道,語氣卻是雀躍的,眼神裡也是切實的喜愛神色。還沒有人送過她這麼用心的禮物,即便她不用香,這香囊也實在夠漂亮,讓她愛不釋手。
那就讓它先空著吧,林雲清暗道。右手掌心托起一簇火焰,控制著它的形態,變換出和香囊上同樣的姿態來。
左右手放在一起,火焰跳動似乎被這香囊的布料吸引,幾次顫顫巍巍地躍動,看著竟有點可憐。林雲清便不由得樂出了聲。這香囊用了很大心思,很好看。
魏策這個人,真的有點難懂。上一世給了個不清不楚的線索,隨後便死在了火裡。是為了贖罪還是……同歸於盡呢?林雲清嘆了口氣,將火焰揮散。
這一世,她既然知道了魏策的秘密,也知道他可能會成為她真正的盟友,那孫氏夫婦就一定要保住。
第二日,林雲清出門有些磨磨蹭蹭。
並非有瑣事纏身,而是她還未完全想好藉口。林雲清邁出門去,抬頭望天,大大嘆了口氣。
昨日夢中,魏策仍舊站在神殿中,一頭烏發垂墜,燭火的暖光映照在他眉眼上,透出點哀傷的神色來。
聽聞她不帶他出門了,好像很傷心來著……夢裡魏策神情頗為受傷,一雙美目落下淚來,隱忍啜泣著,卻未開口,也並未叱責於她,卻還是讓她覺得心中慌亂。而且詭異地是,也讓她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林雲清咬唇,心中則暗暗給了自己一拳,美色誤人啊!
總之,今日不能一起走!拿定了主意,林雲清轉身換了個方向,向著三莫教正門走去。從正門離開,走這個方向,就不用路過魏策神殿,自然也不會碰到他。
然而只走了一小段路,便聽到了身後傳來小環氣喘的聲音:“雲傾姐!”
林雲清加快了腳步。
“雲傾姐你等等我——”
林雲清都快要跑起來了。
“雲傾姐,教主說讓你自己去吧,他今日有事。”小環不知道林雲清怎麼了,幹脆叉腰停了下來,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
這下,林雲清倒是真得停了下來。她扭頭望向小環,高聲:“好!我知道了!”隨後一溜煙拐出了門,好似生怕魏策反悔一般。
“莫名其妙……”小環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望向林雲清離開的方向,
林雲清直接來到了玉茗堂。
掌櫃的一見是她,忙將人引去了上次的茶室,又招呼人去喊少東家張伯山。林雲清也不客氣,直接叫了幾份貴價茶點,慢悠悠地品著茶點坐等。
張伯山早就猜到了林雲清昨日的意思,便是要他好好想想,今日全部交代了。
他很快便來到了玉茗堂。一進店門,便對著掌櫃的招了招手,有些猶豫,附耳悄聲道:“她……今日看起來心情如何?”
掌櫃的頓了頓,也湊近一些,學著張伯山的樣子,甚至四處看了看。
也壓低了聲音。
“……還行。”
張伯山頗有些無言,直起身,皺眉望了他一眼,搖著頭往茶室走了。
掌櫃的:……
茶室內,二人相對而坐。林雲清品著一盞茶,淡聲道:“張公子,不知你可考慮好了?”張伯山嘆了口氣,今日必定要吐出些事來,不然以林雲清的性子,便當真不再理他了。
她在上京時,面對他的追求,便能果斷地拋下宅子,千裡迢迢來到這個三莫教。若今日不說,她便也可以在某天,再拋下他去往另一個偏遠的鎮子,死生不複相見。
“我只能透露給你一部分。”張伯山嘆口氣,認真地望著林雲清。
她還是那樣,為了朝廷,能獻出一切。張伯山已經猜到了林雲清此行的目的,昨日他對那個教主說的取他性命,也是故意為之。卻不想……罷了,一想到此人胸中氣悶。
林雲清定定望著張伯山,眼神很是凝重,做出認真聆聽的姿態。
張伯山終於道:“雲清,這莫停鎮,不宜久留,你快些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