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站在風裡,窺探別人的幸福。
就好像……他本以為自己有了一個家。卻不想,只是個烏龍。
他陰差陽錯替了那人的身份,卑劣地搶了別人的人生。
他連身份都是假的,又有何面目談情愛?
魏策時常覺得,自己就像那隻活在夜間的蝙蝠,從一生下來,便註定見不得光。
將來有一日,他定是要贖罪的。
那便這樣吧。
魏策苦笑一聲,陷入沉沉夜色中。
第二日一早,林雲清特地選了一身紅色衣裙。
邊對鏡梳妝,邊憤憤想著,是不是這日頭不好,沖撞了些什麼,才讓她遇到戲文一般的人和事。
今日穿紅,避一避這日頭的煞氣。
她果真被這三莫教同化了嗎?林雲清將頸部的傷痕跡遮了遮,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如今竟也信起了這等民俗怪談。
不過……想到今日便要將張伯山一事報與魏策,她著實感到有些頭痛。
若不是她當時頭腦一熱,便拉著魏策一同出門辦事,也不至於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
林雲清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若昨日魏策並未和她同行,見到張伯山,她完全可以找個理由,悄悄將他勸離此處,也便不用再想著給魏策一個交代,也給張伯山一個死心的機會。
胡謅出來一個那樣的理由……林雲清罕見地有些心虛。
她是不會因為傾慕一個人便覺得難為情,可若編造這樣的理由去騙人,她還是會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再覺得奇怪,也沒辦法了。
說出口的話就如同潑出的水,再難收回。
自己編的藉口,也得自己撐著才行。
略略整理了一番,林雲清嘆了口氣,照舊將那火摺子掛在腰間佯做配飾,起身去往魏策的神殿。
近日魏策要和自己出門辦事,便將議事點卯一事推遲到了傍晚。
林雲清抬手叩門,手剛抬起,殿門便從裡面徑直開啟了。
她便這樣直直對上了魏策的視線。
林雲清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
畢竟昨日是她提出去賀雲樓彙合,但未曾現身。
所幸,魏策好像並未有什麼情緒,林雲清悄悄觀察,看魏策神情並無異常,只是眼下青黑,略有疲態。
神情還一如往日那般不辨喜怒。
林雲清的心放下來一半,眸子深處閃爍著狡黠的光彩,盯著魏策,頗有些狗腿道:“教主大人,可休息好了?”
魏策頓了頓,他看著仰頭望向自己的林雲清,喉間有些微微發緊,視線掃過她今日的裝束:“尚可。”
說罷,回身關上了殿門,向三莫教的正門走去。
走了兩步,又頓住。
看向猶站在原地的林雲清,問道:“不走嗎?”
“……來了!”林雲清如夢初醒般急急跟上。
竟然沒有發問?!林雲清一邊走一邊悄悄觀察他的神態。
“教主,”林雲清話剛說出口,又頓住,想起此時已經出了三莫教,於是改口道,“魏策,你昨日沒休息好嗎?”
他今日好像有些怪怪的,林雲清心中暗暗思索,好像異常得沉默。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