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預見,接下來便又會搬出那個理由——留下來幫她。
這樣萬萬不行,同樣的事,不能再來第二次了。
林雲清略頓了頓,嘆了口氣,“我要做什麼,你沒必要知道。”她看向張伯山,又道,“總之,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張伯山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林雲清不會貿然辭官的。突然間來這麼偏遠的地方,八成是有其它目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卻還是堅定地對林雲清道:“我留下來陪你。”
林雲清閉了閉眼,張伯山這廝怎麼油鹽不進呢?!
魏策垂下眼睫,心中瞭然。
與他料想的基本吻合,林雲清果然是懷揣著目的來三莫教的。
端起茶杯,魏策淺淺啄飲了一口。
他也從一開始的緊繃和妒意中,漸漸緩和了下來。雲傾和那人的交談中已經聽出了她明確的拒絕和抗拒。
魏策抿唇,他最好識趣一些,不要糾纏。
不然,他並不介意讓地裂再多一具屍體。
林雲清徹底放下碗筷,“既然如此,我便實話告訴你。”林雲清視線與張伯山相接,淡淡道:“我不離開,是因為我在此處已有了傾慕之人。”
“什麼?!”張伯山驚惶起身,桌上的碗碟撞出一陣脆響。
魏策握住茶杯,整個人好似被凍住,亦是震驚地扭頭,看向聲音來處。
即便知道什麼也看不到,他卻覺得自己要瘋了。
內心剛剛平息的抽痛,再次出現,將他一顆心攪弄得血肉模糊。
甚至……他第一次有了無法言說地沖動和委屈,想要沖去隔壁,握住她的腕子,質問她,那人究竟是誰。
可他又有什麼立場,有什麼資格呢。
魏策閉目,額頭青筋暴起,卻只能緊緊攥住那青色茶盞。
“那人是誰?!”張伯山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上前,一把握住林雲清的肩膀,眼中是驚痛的神色。
從初見的喜悅,到屢次的冷遇,張伯山這顆心幾經起落,他險些繃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雙手亦是將林雲清雙肩捏得疼痛無比。
林雲清卻好似沒感覺到一般,竟然産生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甚至有心情露出個殘忍的笑意來。
她是真的有些想笑,這已經是她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
雖然荒唐,但,看起來異常好用。
“我本不想說的,是我的教主,魏策。”
兩個字如同梵鐘,穿牆而過,落入魏策耳中。
險些震碎他的神志。
他竟有片刻的茫然,第一次覺得這個名字陌生起來。
手中茶杯已不知何時被他生生捏碎,瓷片碎裂在桌面和膝頭。
魏策垂眸,看向它們,好像看見了潰不成軍的自己。
右手被割得鮮血淋漓,他卻好似沒有感覺到痛意,只呆呆坐在那裡,唯有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這些時日,心中一直盤踞的痛意如風過無痕,只留下陣陣嗡鳴,在胸中回響。
魏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隔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