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來面露疑惑,想開口問詢。
然而到底沒來得及。
林雲清話音剛落,一陣火光便沖向了顧春來的面門。
他猛地向後一躲,卻見火光似是頓了下,仍舊向他兜頭罩來。
難道……難道她真的要殺我?!
顧春來腦中只來得及想這一句,便見火光已經到了眼前寸許。
他堪堪閉上了眼。
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他只感到了被烘烤的熱意。
這灼熱只讓人覺得焦躁,卻沒有疼痛。
顧春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和火焰有著很近的距離,然而卻沒有一絲火舌舔上身。
這下子,他被驚得險些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林雲清收回手,火焰漸漸散去。
顧春來被火焰閃過的眼睛有些發黑,他閉目好一會兒,方才找回了視物能力。
“這便是……我花高價從一個江湖術士處,學來的控火之術。”
林雲清頓了頓,垂眸看著手裡的火摺子,眼神微微閃爍,再抬頭便又是一副堅定的神態。
“若想安全離開,你需得再配合我演一出戲。”
……
林雲清回過神,對著一身沙土的顧春來笑了笑。
她長得英氣,眉眼漂亮的很,一笑之下沖淡了那種冷淡的距離感,顧春來心裡不由得一跳,呼吸都緩了下來。
劫後餘生,感受著腳下的踏實,顧春來輕咳一聲,移開了了視線。
他方才被火包裹著,烤出一身熱汗。又在地裂處滾了滾,用了巧勁,身體卡在半空。
此刻跟從土裡刨出來的紅薯一般,他低頭看見自己這一身狼狽,頓時沉默了。
什麼亂跳的心都熄了。
“雲清,還有件事要拜託你。”顧春來抬頭,眼裡盈著擔憂。
“放心,”林雲清點點頭,她知道顧春來在擔心跟著他趕來的隨侍小廝。“我會把他送出來。”
“多謝你。”顧春來看著林雲清,深深稽首。
“不跟我說說你兄長的事嗎?”林雲清側身避了他這一禮,扭頭看向夕陽。
聽到這句,顧春來苦笑一聲。
“左不過是一個痴狂的教徒做出的癲狂之舉,類似的事……你應當聽過,沒什麼好說的。”
顧春來頓了頓,語氣陡然森冷,“我說了謊,他沒死,但是已同痴兒一般,如今和死也差不多了。”
他轉過頭,也看向落日的天際。
“我不知你因何還不動手,不想壞了你的計劃。”
說話間,手已漸漸攥緊,“但這三莫教,當真是個禍害,留不得。”
林雲清何嘗不知道呢,但只除一個三莫教,算什麼呢。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終不是長久之計。
滅了這個教,便還有新的教出來。不如趁此時機把背後之人挖出來。
和被動抵擋比起來,斷其根基才是最要緊的,不然百姓將永不安寧。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雲清頓了頓,又道:“顧兄大可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