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不見人,不是出事了,那就是生病了。林雲清端著一碗驅寒的湯藥,敲響了魏策的房門。
等了片刻,卻沒有得到回應,她耳力好,聽到了屋內沉重的呼吸聲,便沒再等,直接推開門進了內室。
床上的魏策頭發散亂,眼睛緊閉,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林雲清放下姜湯,伸手探了下魏策的額頭,不出所料的滾燙。
他不能被燒成個傻子,她還沒查到教會背後的人。林雲清猶豫了一下,喊巧玉幫忙端進一盆熱水,準備好烈酒,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一個神通廣大的教主,竟然燒昏了過去。林雲清覺得好笑。別人病了還能就醫,偏是個有“神通”的邪教頭子,不能喊大夫,不然教會英名掃地。
林雲清將毛巾浸濕,深吸一口氣,掀開魏策的被子,閉著眼,幾下擦拭了額頭到前胸位置。
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為了臥底任務,她再抗拒邪教,卻也只能想辦法為他散熱。猶豫片刻,林雲清又扯過魏策的手。用棉布沾了烈酒,擦拭著魏策的手心,偶爾喊一聲他的名字,觀察狀態。
閉著眼的魏策少了一些不容接近,多了些無辜和脆弱。除去那攝人心魄的紅色法衣,卸掉那高深莫測的表情,她才發現,魏策的年紀與自己相差無幾,眼下看著竟有些乖順。
可能是酒蒸發帶走了一部分熱意,魏策睫毛抖了抖,終於睜開了眼。
“你醒了?”林雲清靠近一些,皺眉喚了聲。
可能是做夢吧,已經很久沒人這麼照顧自己了。魏策彷彿陷入一個荒誕的夢裡。仙使雲頃,那個總有千般智計,處處留情的女人,竟然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又靠地……那麼近。
夢裡人是有特權的,在內心瘋長的陰暗促使下。魏策伸出手,捉住了這個夢。
林雲清皺眉,看著魏策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眼神迷濛,明顯人還不清醒。
“啪!”
林雲清一巴掌打在魏策的手上,把他的大手拍掉。抱起手歪頭看向臥床的邪教頭目。
魏策:……
不是夢。
魏策清醒了一些,坐起身,眼中迷濛散去,又恢複了那股冷峻不能接近的樣子,掙紮著起身:“怎麼是你?”
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魏策只問了一句,便又沉默了起來。
原來是認錯人了。看人病的不清醒,林雲清將剛剛的一巴掌糊弄了過去。“教主兩天不露面,下面的人很擔心你。”
魏策垂下眼簾,“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林雲清裝作沒聽到,端來了那碗驅寒的湯藥,“這幾天降溫厲害,猜想教中可能有人會病,便提前去醫館拿了些驅寒的藥。”
魏策並不接藥,只直直看向她。林雲清嘆口氣,先喝了一口,又將碗遞給了他。他頓了下,想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還是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林雲清把碗收回來,一把將魏策按倒在了床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教主大人,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魏策被按倒在床上後,整個人僵硬地像根竹子,睫毛煽動兩下,終於還是閉上了眼。不久後便發出沉沉的呼吸聲,終於拗不過病體,睡了過去。
林雲清又照看了片刻,起身打量屋內陳設,走到上次發現的位置,輕輕轉動一尊青玉瓶,輕響過後,側面出現了一個壁龕。
林雲清回頭看一眼沉睡的魏策,起身上前,將裡面的一個賬冊輕輕取出。
“巧玉,教主有些風寒,不要聲張,還是找醫館的趙老爺子悄悄去煎了藥來。”林雲清交待完,轉身離開了。
走出院門,便看到了張伯山撐傘站在拐角處。扭頭確認一番四周無人,林雲清快步走向他:“伯山,你怎麼在這裡?”
張伯山握傘的手微微收緊,骨節用力到發白,神情沉靜,辨認不出喜怒:“我也想問,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