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當年
夕陽漸沉,魏策來到張伯山的住處。進屋後,就不甚客氣地找個地方坐了,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
於是,待張伯山推開房門,便看到眼前這一幕。一身紅衣,眉目冷峻的魏策旁若無人地在他房中,品著一壺涼透的茶。
張伯山脊背本能地一僵,又斂目行禮:“教主,是有事來找屬下嗎?”
魏策一雙狹長的鳳眸,定定望著張伯山,神情不辨喜怒。這讓張伯山有種被野獸盯住的錯覺,眼神悄悄瞥向藏著匕首的地方。
卻聽到魏策冷冷開口,一句話整聾發聵。
“你配不上雲傾。”
這句話就好似在滾油中潑了一碗冷水,張伯山汗毛直立,氣血也霎間沖上了頭頂。他再也做不得那頷首的姿態,複端起一身文人傲骨,冷笑了一聲,緊盯著魏策:“我配不上,你就配的上嗎?”
男人對於自己的女人會格外敏銳,那些投向她的目光,能有幾分清白,他分外清楚。二人還天天在一起,他怎麼能不吃味。
他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臥底的計劃,只恨不能一吐為快,將人從林雲清身邊趕得遠遠的。
“我自然也不配。”魏策起身離開,語氣尋常到彷彿只說了句天氣不錯一般。“可如果我是你,會自覺離她遠一點。”
另一邊,林雲清在魏策房間找到一個暗格,正想開啟看一看。“下去吧。”魏策聲音自門外傳來。
林雲清快速瞥一眼門的位置,翻身上了房梁。
一個時辰後,魏策呼吸沉沉,已然睡熟。
林雲清如貓般輕盈落地,沒發出任何聲音。她暗暗記下暗格位置,閃身出了門。
關門的剎那,床上的魏策睜開了眼。
林雲清從魏策住處離開,悄然來到張伯山住處。
張伯山沒睡,背對門坐在桌邊,肩膀緊繃著。她開啟門,看見心上人,心中欣喜壓過一切,並未看出他今日有何不同。
她雀躍地撲到張伯山背後,聲音中帶著欣喜:“伯山,我好像找到了要的東西,我們快可以離開這裡了。”
張伯山聞聲,緩緩轉過頭,眼神中帶著輕笑眼底卻藏了探究之意:“是嗎……你從何處找到的?”
“魏策的房間有個暗格。”林雲清眼神灼灼,聲音卻輕。張伯山猝然轉身,緊緊抱住林雲清,無視了她的輕聲抗議,細細嗅著林雲清的發香,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那太好了……”
林雲清找到了暗格,卻一時間仍無法有更多動作。此時還不能拿東西,她需要再等一個契機。一個魏策對她不設防的契機,再探一探暗格。
張伯山的存在對她的任務有一定影響,她不是冷血之人,總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對上自己丈夫,實在有些放不開手腳,這讓她覺得有些棘手。
很快,契機就到了。
一個雨天,信徒們都閑閑地待在室內,林雲清協助部署好教會課業,便坐在了鬧市的茶樓。
鎮子上似乎有人出殯,林雲清坐在二樓,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底下吹吹打打的送葬隊伍,看著路邊交頭接耳的人,思索下一步行動。
巧玉卻在此時慌忙跑來了,對著林雲清有些吞吞吐吐:“雲頃仙使,教主他……”
魏策確實有兩天沒露面了,她去求見,也只說不見。已經兩天沒露面了,此刻沒人知道教主情況如何,教會的人都怕這個陰晴不定的教主,便商量著讓巧玉找她去看看。
魏策對她也顯然是不同的,教內人或多或少有些猜想。巧玉焦急地扣著手指,等待林雲清的反應。她深知自己這舉動有些冒失,卻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林雲清不知她這些內心活動,只暗暗道了一聲:好機會。她放下杯子便向著魏策的居所去了。
巧玉看著林雲清背影,不由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