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清這六字,雲崇青微愣後彎唇,臉上的肅穆立時消散,忙深鞠:“多謝溫夫人。夫人之恩,小子沒齒難忘,日後若得機會必定湧泉相報。”雖之前說長洲、拾月庵是有私心,但他為樹芽兒兩求確發自內心。
明知他姐處境,溫三夫人還願插手管了,於他們家就是大恩。
溫朗氏指腹撚著棋子上的“兵”:“好,起吧。”
直起身,雲崇青還沒忘自己為何能進這屋:“兩月前我父便日日求上和春堂,想求江老大夫能割捨珍藏的老參精…”
這小子她喜歡。溫朗氏垂眼看棋,已經思慮起之後作為了。
“邵家兩位嬤嬤走了,我父再去和春堂,江老大夫就問了我父求老參精要獻予誰?得知是您,便曉邵家請他是為您診病,跟著就允了。藥典是老大夫連著老參精一併給的。”
說完事,雲崇青又點出:“江老大夫已是耄耋之年,早在十年前他就不外診了。”
溫朗氏明白話了:“一會回去,就尋個由頭把你姐姐從邵府接回。”
“正有此打算。”
“試試我這的牛乳茶,樹芽兒很喜歡。”
喝完了牛乳,雲崇青就不打攪了。常汐嬤嬤親送他到門口,看他告辭後飛奔向西頭拐口大榕樹,不禁露笑。小臉板得再生硬,可到底是個孩子。側首冷瞪張勝,見他還笑,不由罵了一句。
“沒皮沒臉的,娃子袋裡的銅子你也摳。”
守門的中年男子把小金錠子拿出:“嬤嬤,這可不是銅子。別瞧娃子年紀小,心裡頭明白著呢。就憑這份通透,以後鐵定的出息人兒。”
那頭雲禾已沖出大榕樹下,一把抱起兒子:“沒事吧?”去了過半個時辰還不見出來,都快急死他了。若非怕引不喜,他早去莊子門口蹲著了。
“沒事,爹快放我下來。”雲崇青屁股往下賴:“溫三夫人允了,我們趕緊回城。”
聽這話是成了?雲禾驚喜抱兒子更緊,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回大榕樹下。見親爹如此,雲崇青也不出聲,讓他慢慢回味。隔了十來息,雲禾回過神,大掌去摸兒子揹著的包袱:“這裡什麼?”
“老參精,溫三夫人沒收,讓您把它還給江老大夫。說這是吊命的寶貝,該用來救人,給她純屬白瞎,她也不缺。”雲崇青從內心裡敬重莊子裡那位。雖然其身體已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但心境上卻仍保有明朗。
雲禾男人淚都滲出來了:“真是好人啊!”放下兒子,牽著走,“我們回城。”
“爹,您同手同腳了。”
“沒有。”
“您再看看。”
“爹高興,兩腿都軟綿了。哈哈…兒咂,你姐快有婆家了。她嫁了,以後咱跟她婆家是親家…是親家。爹真高興嗚…”雲禾手捂上眼悶哭。
雲崇青也有些鼻酸,牽著他爹往連善山山腳馬棚那去。
常汐回到主院,見小姐還坐在矮幾旁擺弄棋子,便想去廚房端了燉好的雞湯來,只才轉身就被叫住。
“讓飛羽走一趟三泉縣。”
主子與小兒的談話,常汐聽了大半,自是清楚該吩咐飛羽什麼:“是,奴婢這就去。”
溫朗氏將棋局複原成初始樣,左手與右手下了起來。雲崇青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分得清楚。只既然要押寶下大棋,那必須得知道個全。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理兒,她不敢冒犯。
雲禾父子回到府城,已午時。兩人連著趕車的小漾就在城南尋了家食鋪,用了午飯。然後便照著回城路上商量好的對策,往城西邵家宅子。
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被齊氏折騰夠了,父子兩一到地兒就聽強大娘報,說四太太病了。
聞言,雲崇青忙往西廂去瞧他娘。雲禾則擺手吩咐強大娘:“趕緊去邵府叫芊姐兒回來,她娘病了。”
西廂北屋,王氏才喝了藥正犯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一個激靈,立馬看向門口擁被坐起:“青哥兒。”
“娘。”雲崇青快步沖到床邊,小手貼上他孃的額,沒有燒熱:“您怎麼病了?”
“娘沒事。”王氏拉兒子坐下,小聲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成了,爹已經讓強大娘去接五姐。”
“真的?”王氏不敢置信:“快給娘詳細說說。”
雲崇青觀他娘眼下泛青,面上也暗黃,知昨夜祖母沒少磨搓人:“您真沒事嗎,要不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
“你姐的大事成了,娘就什麼事兒也沒有。”昨兒當家的臨走時叮囑了,要是婆母過分作,她也別忍著。這不夜裡給婆母淘洗出了點汗,她就讓自個見點風。今早一分難受裝出七分來,家翁見了便讓她回屋歇著。
“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