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還是沉默,卻將視線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雖然他不說話,沈遙卻讀懂了他的意思,想到或許是錦書告知了他這個猜測。
“我沒懷孕,我今日月事剛來了。”
宋衍依舊沒有反應,卻將頭扭開,又敲了敲車壁。
緊接著,馬車掉了個頭,直接往一處客棧而去。
此時天色已是暗淡,小販們早收了攤,若要回葫蘆鎮,也得等到翌日天亮才行。
宋衍將沈遙送到客棧廂房後,便又消失。
她不知他去了何處,開啟廂房門,是東風和南風親自守著,而開窗看出去,整間客棧被重兵所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沈遙說不清自己什麼心情,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重新回到牢籠的壓抑。而宋衍今日見到他後,除了“醫館”二字,什麼也沒說過。
到底是他救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
南風敲開門,客棧夥計送了熱水和一身幹淨的衣裳進來後,又將門鎖好。
沈遙無奈,此刻卻是沒了繼續逃跑的心情與精力,簡單沐浴換過衣裳。
只是,如今有了新的問題。
她來了月事,卻沒有月事帶。
周圍又都是大男人,著實不方便。她只能從幹淨裙擺處撕了幾塊布條疊在一起,暫時將就。
這些時日太過疲累,如今終得放鬆,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沈遙翌日醒來得很早,她下意識往床邊看去,卻仍是空蕩冰涼。也不知宋衍去了何處,竟一晚上都不回來。
她腰有些酸,按壓了兩下起身,這才注意到,枕邊竟放了五條月事帶!
她一怔,將其拿起後細細看過,這上面針腳看起來不熟練,卻是縫得很仔細,每一針長短大小都一模一樣。
是宋衍?
沈遙咬唇嘆了口氣,到淨室中將其換上後,房門正好被敲響,是南風來提醒她要上路了。
“宋衍呢?”
南風:“陛下已經在馬車裡等著了。”
“哦。”沈遙點點頭,加快了步伐,上馬車後果然見到了正在閉眼假寐的人。
她挪得近了些許,沉吟許久後,輕輕道:“謝謝。”
然而這人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味閉著眼,依舊不說話。
若不是昨日聽到他簡單地出聲,她差點兒以為他啞巴了。
不過倒是,這人從小就不說話,她曾經一度以為他是個小啞巴,長大後倒是話多了起來,特別是在床上,或者哄騙她的時候。
回葫蘆鎮的一路,兩人再也沒說過一句話,晚上也沒住在一起。
沈遙不知他晚上去做什麼了,每天一到馬車裡就開始睡覺。
而她每日早上起來時,枕頭邊又會出現新的月事帶,每當此時,她心便會倏然砰砰亂跳兩下,雙頰泛紅。
直到到一週後,她的月事徹底沒了,而他們也終於到達葫蘆鎮。
沈遙輕輕掀開馬車簾,看著與往日不同的街道。
重兵守住了整個鎮子,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原本鋪子都關了門,一個行人也沒有。
她正奇怪,想問問他,轉頭卻看他還在閉著眼,看起來像是在睡覺。她將原本要說的話收了回來,心底愈發不安。
他還在生氣。
到時府後,馬車在門口停穩。
宋衍終於睜開眼睛,轉身先下了馬車,又伸過手來等著她。沈遙咬唇看著那隻熟悉,帶著薄繭的手,最後還是輕輕將自己的柔荑放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