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這天並沒有回答宋衍的話,只是笑笑躲開他視線。
當她還想說點什麼時,忽然一陣人群簇擁的聲音從前院傳來,像是時府大門那邊。
錦書從房外敲門進來,正好宋衍穿起衣裳,沒讓別人見著良家男的身子。
“夫人,忽然來了兩人,上了府門前鬧事,叫囂著自己是南風的弟弟和弟媳。”
“南風?”沈遙蹙眉起身,“那他人呢?”
錦書:“奴婢不知。”
沈遙:“去看看。”
宋衍垂著眸跟隨起身,低低“嗯”了一聲,又道隨著她一同前往。
時府門前圍滿了一圈鎮子上的看客,而門口是一男一女兩人,男子面板黝黑,身材高大,走路卻是一瘸一拐往左偏。
女人很胖,面色發黃,比起沉默的男人,更是顯得兇神惡煞。
女人一眼就看到穿著華貴的時家夫人,端莊美麗,便開始朝著她高聲叫囂著:“謝南呢?讓人出來!”
沈遙並未見到南風,只是被當作看猴戲著實叫人煩心。
“謝南是誰?”
女人大聲叫喊著:“南風,就是這家主人書童!讓他出來!”
沈遙轉身看向宋衍,他微微頷首,讓人下去將南風叫來。
等待之時,女人一邊喊著,竟一邊哭起來,抱著一旁立柱,“我是謝南弟媳,這是他弟弟。這個賊子!竟趁著老父親病逝,捲了房契跑了,丟下我和他弟兩人,此舉不孝不義!”
“街坊們都來看看啊!就是這家人的書童!”
“胡說!”南風此時終於從府內出來,卻一直低著頭,聲音略顯僵硬,站到沈遙面前,“你們心底再有怨氣,也不應跑來時府打擾時爺和夫人!”
站在後方的弟弟擼起袖子,往南風瞪去,又掃視了一眼沈遙。
宋衍雙眼微眯,站到沈遙身前將視線擋住。
弟媳繼續撒潑:“謝南!別以為有時家,你就跑得掉了!再怎樣也無非是個下人,咱這光天化日下,也要講法講理!”
沈遙被面前高大的背影擋住,看不到前面情況,便往側站出一小步,問:“南風,你說。”
南風依然低著頭,這時又弓腰福身上,解釋道:“回夫人,家父前些時日頭疾病重,小的回老家,每日床前親手照顧,又尋各種藥方。”
“無奈父親還是走了,臨終前將房契交給我,分了三兩銀子給弟弟和弟媳。”
沈遙聽明白,這兩人未在床前盡孝道,如今卻是看上了那房契,這才找過來。
不過……
沈遙蹙眉,問他:“頭疾?”
南風依舊低著頭,聲音比之前還要僵硬,“回夫人,小的家中貧困,請不起郎中。這才打上了給夫人治病藥方的主意,想著沒錢找郎中,拿了那藥方,自己抓藥,或許也是條路子。”
“只是沒曾想,父親還來不及吃藥,就已經走了。”
沈遙低聲道了一句節哀順變,又疑惑:“那你那日見到我後跑什麼,怎的不與我們說,說了的話,定會幫你。”
“這……”南風低著頭半晌說不出話。
宋衍扯了下沈遙的袖子,道:“別逼他了。”
“說來也是我這做主子的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