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心感怪異,可怕朱氏跑了,便暫時未多理會,還是轉腳繼續去尋人。
可是當她繞了一圈和家丁彙合時,兩方人都未見到朱氏。
家丁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難不成真被這人給跑了?夠快啊,跟兔子似的。”
沈遙靜靜環視著,目光忽然停留在一處雜草叢生的牆角,隱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提著木劍走去,直指那處,厲聲道:“出來!”
半晌沒動靜,這人見躲不過去,才慢悠悠從草叢中走出,果真是朱氏。
她吊著眉眼,一副懶散的神色朝著沈遙屈膝一點兒,帶著一口鴨嗓:“見過夫人,老奴在此處做著除雜草的活計,不知夫人有何要事?”
雖眾人曾被管事訓過,面上尊重是尊重,可因著沈遙極少責罰人,便都認為她沒爺在身旁時,其實也是個膽小怕事的。
沈遙冷冷睨她,“找你許久了,壞了府中規矩,你覺得自己還能安然無恙?”
朱氏低頭輕蔑一笑,抬頭後又道:“老奴可不知夫人在說甚。”
沈遙:“你房中的那些動物屍體,莫非以為眾人眼瞎?”
朱氏抽抽著臉頰,最後咬牙道:“那是別人放老奴房中的,定有人嫉妒楚繡,想冤我們母女二人,夫人單純,可莫要不分青紅皂白,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那你剛才跑甚?”
“老奴何曾跑了?一直在此地,夫人若沒證據可不要冤枉人。”朱氏不服,相當固執,吃準了沈遙不敢隨意責罰下人。
四周圍觀者定定看著,剛才那證據如此明顯了,竟都拿不下這狡猾朱氏,夫人這樣的性子,怕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沈遙沉默盯著她片刻後,二話不說一劍劈下。
“誒喲!”被木劍劈中肩膀的朱氏直接滾在地上,啃得一嘴爛泥,面目猙獰。
而她一直藏著的手露了出來,滿是血腥。
眾人瞬間一片鴉雀無聲。
沈遙朝家丁扔去一個眼神,對方收令後將地上的人綁了手又扔回房間。
朱氏掙紮著,殺豬般尖叫起來:“夫人!我女兒楚繡可是爺的人,就算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命賤,你要罰,不也得先看看爺的面子。”
沈遙提著木劍,挑起鋪在地上的貓皮,蹙眉,就這樣沉默著。耳朵被她吵得疼,沈遙又是朝著脊背一劍劈上去,朱氏“啊”地尖叫一聲,可算是安靜下來。
沈遙淡淡道:“是啊,說起楚繡,她人呢?”
朱氏聲音頓住,立刻搖頭,聲音斷斷續續,“楚、楚繡、不、不知。”
沈遙輕輕瞥她一眼,將那紙片抵到她面前,問:“血鬼何意?”
朱氏一時凝滯,又猛得搖頭道不知,“老奴真的不知啊,老奴從沒見過這東西!”
沈遙沒表示任何,想到當初將小橘交到楚繡手上,到如今還依舊後怕。
朱氏這時開始哭哭啼啼,沈遙無動於衷,轉身離去,下令:“杖三十,不交代的話,繼續杖三十。若叫我發現楚繡與這事兒有關系,同樣不容。”
“沒有!沒有關系!”朱氏心頭一緊,立刻搖頭。
說實話,雖為奴婢,時府生活卻是極好的,再加之楚繡如今又入書房侍奉爺,自是想女兒替她去爺面前說幾句話。
沈遙沒再多看一眼朱氏,走出房間,往剛才杖刑奴婢的地方而去,可到了那地後,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下被沖洗過的地面。
剛才被打的丫鬟,是犯了何罪?竟叫人往死裡打,而她身為當家主母,卻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