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別說張麻子了,你這練了一身肌肉,怎的反而跟個繡花枕頭似的。”
宋衍一哽,聽出來她在說自己中看不中用。
他連連道:“有用的,這身肌肉,許能持續很久。”
“……”
沈遙從沒見過這般孟浪之人,扭過頭,不再理他了。
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宋衍嘆氣,鬆了剛才一直繃緊的肌肉,兩三步上前跟上,討好道:“諾諾可想練功夫?”
“你教我啊?”沈遙壓著唇角的笑意瞥他一眼,“繡花枕頭?”
宋衍:“……”
……
宋衍隨意指點了沈遙幾次,她便很快找回感覺。
劍法招式不算複雜,很容易記住,可她發現自己力量跟不上這套劍法,許是這些時日懶惰的原因。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確實只打得過西街的張麻子。
宋衍不在時府的白日,沈遙便用許多時間練習,試圖找回那套功夫,而梨花樹下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梨花花期快結束了,這幾日花瓣落得很快,洋洋灑灑,樹下英女一身缺胯袍,頭發高束,配簡單金簪,動作流暢,與花瓣融為一體,頗有吞花臥酒的意境。
“夫人!”錦書忙不疊從遠處轉角跑來,面露急色。
沈遙收起木劍,一邊拿出帕子擦汗,一邊問:“怎麼了?慢點兒說,別著急。”
錦書大口喘息著,道:“時府那個手腳不幹淨的人出現了!”
沈遙眸色一深:“是誰?”
錦書直起身子,“爺的人這些時日一直暗中盯著下人,今日在後罩房,又發現了動物屍體,再仔細一查,那手腳不幹淨的人其實是楚繡她娘,朱氏。”
“朱氏現在在何處?”
“後罩房。”
沈遙不打算等下去,持著木劍,直接帶上錦書,又叫了兩個家丁,氣勢洶洶直箭步往後罩房沖去。
後罩房住著時府多數女婢,楚繡和朱氏皆住此地,兩人一間房,眾奴僕們聽到動靜紛紛走出門觀望。
朱氏房門緊閉著,沈遙喊了一聲:“開門!”
門內沒傳出任何動靜,直到她給家丁一個眼神,那人上去猛然一腳踹開木門,“砰”一聲巨響,門閂斷裂,掉落在地上,兩扇木門懸掛在側,惴惴不安晃動著。
眾人嚇得直接愣在原地,沒想到平日和和氣氣的夫人,此時竟如此兇悍。
沈遙踱步而入,便聞到了一股血腥,讓人在房內四處搜查,家丁們不僅翻出了兩只幹癟的松鼠,甚至還找到了三隻貓屍,看起來是來自外面的野貓。
四處轉了一圈,沈遙留意到一銅盆內燃盡的餘灰,其中還有一小片紙未被燒完,看起來像信。
她將其撿出,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血鬼”二字,卻不知整封信寫得究竟為何。
她將那紙片收起,抬頭望去,此時窗戶大開,沿邊還帶著腳印,便知道朱氏定然翻窗跑了。她朝著窗沿往外一看,地上是被踩過的雜草。
跟隨的三人還來不及問話,沈遙身體靈活,直接雙手一撐,翻過了窗,“你們往門房方向走,我往這邊,別讓朱氏跑了。”
錦書沒想到沈遙這般行動,立刻跑上前想跟上,卻見窗臺不矮,費了不少力才堪堪翻過,可人已經不在了。
沈遙順著腳印往前尋找朱氏時,敏銳注意到一處荒蕪之地發出的動靜,本以為是那逃跑的僕婦,可走近後才發現,是管事在杖責一個小丫鬟。
施杖的家丁口中喊著數字,那丫鬟已經奄奄一息,趴在刑凳上一屁股血,連聲音都發不出,管事卻仍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