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攏起了發辮,脖子上的那抹紅痕在玉白的肌膚上愈發顯眼,像是被人狠狠捏過留下的指印。
他湊近了些,想看得更仔細點,卻被一股香氣突兀襲擾,那是來自於她身上的,淡淡的透著果肉酸甜的氣息。
她多日以來反胃嚴重,只能吃些酸甜的果幹緩解,沒想到這些馨香變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以這種方式環繞在周身,吸引著湊近嗅聞的不速之客。
盯著她泛紅的側臉,被香氣籠罩的他有些心猿意馬。
而被虎視眈眈注視著的女人,也適時翻了個身,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到了兩只袖腕裡去。
祈令夷若有所思的離開方寸,看著她紅透了的耳朵不禁笑出了聲。
原來一直是醒著的……
吉雅聽到他笑,臉上漲得更紅,本來自己只是一時小憩並沒有真睡著。
可他來了,還擋在眼前為她遮陽,她這覺便不睡也得睡了。
本來他不靠近自己還能裝作無事繼續演下去,但這人當真是劣性的很,越湊近他呼吸越快,越是垂涎若渴的喘息沉重。
她再不做點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要是叫人瞧見他湊近,兩人的名聲就全毀了,他倒是臉皮厚!自己還沒做好被千夫所指,造謠議論的準備。
“再翻身,就要掉下去了。”
他也不管她為何假裝,語氣平靜的和剛才狀似兩人。
吉雅猶豫著,要不要現在醒來。
但即便是被他看穿,此刻醒了,兩人又要說上些什麼呢?
這樣無用的掙紮了一會兒,她想著還是起來面對的好,正巧這時,遠處噠噠的跑過來一連串輕巧步伐,踩在她心上似的,又叫她死死閉著眼睛不敢面對。
祈令夷瞧了她一眼,望向一刻不停湊熱鬧,小跑而來的闊真。
手指豎在唇上,噓了一聲。
她果然慢下腳步悄悄走近,望著露在外面的半張下巴悄聲問他。
“阿雅姐睡著了?”
他點點頭,繼而俯身下去,渾不在意的將人抱在臂彎裡站了起來。
阿真錯愕的望著他,緊接著又甩了甩腦袋,好似要把腦海裡那些不利於兩人的醜陋念頭都甩走。
她快步跟上前人腳步,走到室內,將新換的羊毛毯掀開一邊,方便四哥將人放上去。
從抱起,放下,再到蓋上毯子走出氈房,四哥做這些好似半點表情也沒有,像是擺弄著一個物件,從這處拿起到那處放下,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
縱使這人是他嫂嫂,但他哥哥不在近前,自己又多受照顧,好像關切阿雅姐是他理所應當的事。
阿真這樣說服自己,但她跟著人行至晾曬的架子旁,看他挑揀幹果,心裡隱隱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上午也是,他回來,說是為了給她解解悶,卻捧了那麼大一束野花給她。
明明是草原上再常見不過的東西,自己隨意跑一跑也能掐上一大筐,但是那種微妙的,讓人不必多想,又不得不想的親暱舉動,時不時的擾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