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東姐,你那還有沒有奶皮子,他們倆可能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她應了聲將自己的包袱拆開來,拿了四五塊淡黃的薄片包在布帛裡,給阿真遞了過去。
古蘭本就看不上那人因為一張臉多受照顧,此刻見到這三個湊起來要跟她套近乎,更是嫌惡的很,躲開她兩個趴在窗邊吹風。
太陽越升越高,直到漸漸爬到了正上空,明晃晃的照在趕路的馬背上。
車夫見狀也知道是走不了了,找到棵兩臂合圍也攏不住的大槐樹底下,將馬車停在下面,叫車上的老老少少都下來。
這邊正卸著車架,拉馬去喝水,那邊跟著的車也拐到了槐樹底下。
阿真灼灼注視著那海哥將馬車停穩,把車上的女子扶下來,緊接著,將薄毯擱在地上扶她坐下。
那姑娘身著的明明是灰布粗料,雙眼也黯淡無神低低垂視著,可那一張臉卻足以彌補其他所有不足。
阿真望著望著就有些自卑,這樣漂亮的姑娘肯定和那郎君關系斐然,兩人相貌般配,又一直守在一起,再怎麼琢磨也不可能有自己什麼事。
想到這她垂下腦袋,沒精打採的踢了下腳底的小石粒。
豈料,她這邊頓在原地,麗嬸卻越過她很自然的上前,幫著那海將車廂裡的另一個抬出來,擱在薄毯 上,讓他也透透氣。
剛把人挪到毯子上,坐著的姑娘向旁邊挪了好幾下,像是盡量給這昏迷的多些平躺著的空間,自己小心的縮在邊緣,見他們忙活完,還不忘淺笑著拋來謝意。
“多謝各位幫忙!一路上辛苦大家照顧了,阿雅不勝感激!”
聽到她自稱阿雅,在場的幾個都有些好奇,中原人一般是很少這樣說的,只有草原上才多用最後一字自稱。
那海第一個蹲下去,盯著人家姑娘的臉問道。
“娘子是哪裡人?”
吉雅聽到近在眼前的問詢,知道自己如今處境,斷斷不可能跟外人透露身份,於是笑著回應道。
“我是中原人,夫君是蒙古姓氏,我這次來這裡,就是為了要等他。”
她邊說,邊伸出手輕輕觸了觸膝邊安靜沉睡著的腦袋,他氣息平穩,脈搏正常,只是過了這麼久還不曾轉醒。
她隱隱有些擔心,但現在也不可能找人為他醫治,只有一路逃得再遠些,逃到就算京城那人察覺不對,也不能輕易抓住他們的茫茫草原,才算是有時間略微喘口氣。
掌下的體溫稍稍有些高,吉雅攥著袖子在他臉上扇了扇,一邊回答圍在面前的這些好奇。
然而聽到她說在等人,遠在後邊的阿真突然來了興趣,擠到前邊來將吃食水壺一股腦的堆在她面前,有些難以掩飾的期待著問道。
“娘子說在等人,難道躺著的這個不是娘子夫婿?”
脆泠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吉雅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笑著說。
“不是。我夫君去別的地方辦事,要我去溪北等他,這位是他弟弟,是我小叔子。因著多日前遭了意外昏迷至今,沒辦法才跟我一起顛簸到現在。”
“啊……那郎君還會不會醒來了?”小姑娘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吉雅放下手,輕輕觸了觸他鬢角,他如今狀況好轉許多,已經和常人體溫一樣。
“會醒來的!不久前看過醫師,說是再過幾日便可轉醒,估摸著這幾天就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