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被封岐冷然的態度驚到,連忙低下頭不敢再提:
“奴才曉得了。”
見封岐複又低下頭沉溺在公務中,徐公公默然,輕手輕腳的退到了外間。
屋裡寂靜下來,只能聽見碳火燃燒的稀碎聲響。
徐公公呆呆的坐在炭盆邊上烤火,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地聽見裡間的封岐喚他:
“徐內人,備馬,我出府一趟。”
是夜,盛京城中依舊燈火輝煌。
從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這段時間,盛京城中都不設宵禁。
積雪消融,因為寒冬和大雪憋了一個冬日的百姓似是要將前幾個月缺少的樂子補回來一般,即使已是深夜主街上依舊不缺人煙。
巡街的侍衛依照規定在各處維持治安,正想慶幸今夜無人鬧事時,就見一匹鬢毛赤紅的駿馬快若飛箭,目中無人的從他們眼前疾馳而過。
盛京北軍侍衛長隋宇靖剛好在路邊攤子上買吃食,手中熱騰騰的湯餅還未來得及吃上一口,就見竟有狂徒敢當街無令縱馬,當場便怒氣洶洶的上馬準備追人。
“隋大人留步!”
隋宇靖剛要出發,身後便傳來一道極著急的呼喊,又一匹赤紅馬兒狂奔到他面前。
沒能追上封岐的長林險而又險的將人攔下,見隋宇靖滿眼警惕的盯著他,立刻從懷中掏出枚令牌遞到他面前:
“隋大人明稟,先前路過的那位是我們殿下,要去二殿下府上拜訪。”
隋宇靖翻來覆去的檢查著令牌真假,聞言一呆:“現在這個時辰拜訪 ?”
長林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開朗的撓頭:“哈哈,可能是二殿下剛剛託夢了吧......”
那邊封岐已經趕到了二皇子府上,在府上管家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直直闖入正院臥房,將睡得正香的二皇子一把從床上薅了起來:
“二皇兄,我有急事要問你。”
二皇子頂著一頭雞窩般淩亂的頭發,傻眼看著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速之客,轉頭望向管家震驚道:“我是在做夢吧。”
封岐晃了晃他二哥:“你沒做夢。”
“我沒做夢,”二皇子痛苦的皺緊了臉,“那請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個時辰你會出現在我府上,還不顧我管家的阻攔,硬要把我喊起來才罷休。”
任誰睡得正香被喊起來心情都好不了,封岐沒在意二皇子話中的不悅,放下扯著二皇子衣袖的手,轉而自然的在床榻邊坐下,低聲道:
“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來想去這件事只有二哥你能替我解惑。”
二皇子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封岐的。
但誰讓封岐是他關系最好的兄弟。
管家已經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臥房中只有他們二人,二皇子醒都醒了,也就只好隨手扯過一件外袍披上,在封岐身邊坐下繃著臉問他:
“什麼事情。”
封岐沉著臉,言簡意賅的將他和許鶯鶯的進展和前些天的矛盾說了一遍,等提到下午他上門卻被拒之門外時,這才轉頭盯著二皇子真情實感的不解道:
“我明明已經決定原諒她,為什麼她還要騙我,不肯見我。”
二皇子簡直受夠了封岐在男女方面的遲鈍,加上大半夜被喊起來本就暴躁,因此冷著臉毫不留情的說:“賤得慌。”
封岐當即不悅擰眉:“你這樣罵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二皇子不可置信的瞅了封岐一眼:“想什麼呢,我罵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