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娼.妓之名,卻做妓子之實。
唯一不同的是,她勾的,是這全天下最尊貴的人。
也不知爹孃在天之靈,可會罵她不知廉恥。
或許會吧。
可就算爹孃罵她,她也得做。
素手下滑,落在小腹。
雲鏡紗緩緩垂眼。
她要一個皇子。
倘若太後病逝,陛下不幸罹難,她的孩子將是帝位唯一的人選。
她必須與陛下圓房,早些懷上皇嗣。
長睫抬起,雲鏡紗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眼一彎。
燈光映在她眼中,像是輝火,又像是淚光。
……
夜幕降臨,琉璃宮燈燃著光,拉長牆上人影。
孟桓啟正往玉華宮走。
他對今日之事很是平靜,畢竟不管舒家做什麼,他都不意外。
與其去想舒家,不如想她會送他什麼生辰禮。
她膽子小,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宴席上的事嚇到。
腳步越發匆忙,與此同時,另一道腳步聲朝他靠近。
“陛下。”
孟桓啟站定,“何事。”
聽著陛下不耐的語氣,來人背脊骨一麻,硬著頭皮道:“屬下有事稟報。”
頓了頓,他補充,“關於雲婕妤的。”
孟桓啟擰眉,“說。”
那人清了清嗓子,三兩句說完便垂著頭,不敢去看陛下的臉色。
夜色濃重,提著燈小跑追來的高德容氣喘籲籲停下,見陛下僵立不動,疑惑不已,“陛下怎麼停在這兒,不去玉華宮了?”
不知聽到哪句,孟桓啟猛地轉身,大步離去。
高德容更懵,“陛下?”
真不去了?婕妤娘娘還等著呢。
眼見著孟桓啟走遠,高德容顧不上其他,急忙追上去。
他一路跑回明熙殿,正要進殿,視線往上瞥見一道身影,硬生生停下。
明月高懸,繁星如河,天地寂靜。
孟桓啟坐在屋頂,長腿一屈一伸,仰頭灌了口酒。
與她重逢以來的所有畫面一一湧入腦海。
他以為她忘了所有,只願她餘生無憂無恨,所有痛苦仇恨,他抗了便是。
可原來,她什麼都記得。
唯獨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