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麗溫聲安撫,“娘娘不喜見人,婕妤無需忐忑,每月初一十五請安一次即可。”
雲鏡紗肉眼可見地舒了口氣,感激道:“多謝。”
送走柏麗,芳音激動地繞著太後送來的賞賜打轉。
陛下送來那麼多金銀珠寶,眼下太後又送了不少,全拿去打首飾,都夠她們娘娘一日不重地戴一個月了。
相比她的溢於言表,尹尋春的毫不在乎,豐熙更沉得住氣。
在她命小公公將東西抬下去後,雲鏡紗仿若無意道:“太後娘娘不過知天命的年紀,為何足不出戶,不喜見人呢?”
豐熙沒多思考,“是因為太後娘娘的舊疾。”
雲鏡紗好奇,“什麼舊疾?”
豐熙想了想,壓低嗓音,“先帝在時,宮中最得寵的並非是身為皇後的太後娘娘,而是容淑妃。據傳容淑妃容貌冠絕京城,是世間罕見的美人,因有她在,除了太後娘娘那兒,先帝鮮少去別的妃嬪宮中。”
“一次意外,太後娘娘從水中救起先帝,被診出有了身孕,但不知可是傷了元氣,陛下誕生後,娘娘宮中時常傳出藥味,等陛下登基,娘娘更不喜出門了。”
落水、生子,有了病根。
雲鏡紗若有所思,“那容淑妃呢?”
“當年容淑妃與太後娘娘前後腳生子,她所出之子極受先帝疼寵,可惜那位皇子夭折,容淑妃傷心欲絕,也隨他去了。”
豐熙壓眉,“娘娘,太後極厭容淑妃母子,這二人在宮中乃是禁忌,往後萬萬不可再提了。”
雲鏡紗乖順點頭,“好,我不提他們了。”
不說容淑妃母子,但可以說別的人,她好奇問:“那敏淑長公主呢,她的生母是誰?”
豐熙:“敏淑長公主乃崔太嬪所出,太嬪娘娘如今住在西宮,除了大宴,平日極少出宮。”
這也是個深居簡出的。
雲鏡紗瞭然,朝豐熙笑笑,語氣感慨,“豐熙何時進宮的,你知道的可真多。”
豐熙神情絲毫不動,“奴婢自幼入宮,如今已有十五年。在宮裡待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多些。”
雲鏡紗點頭,笑道:“多虧了有豐熙時時提點,否則我還不知會抓瞎多久呢。”
豐熙面色如常,嘴角微不可察翹了翹,“娘娘謬贊,都是奴婢該做的。”
待豐熙退下,雲鏡紗倚著榻,手指無意識在桌上敲了敲。
落水還好說,大概是寒氣入體,生孩子留下的病根,會是什麼呢?
膝蓋的小傷對雲鏡紗來說不算什麼,但苦肉計都已經唱了,自然得唱完。
她在宮中休養了一日,等孟桓啟到來時,剛要起身,男人已開口,“你傷著,別動。”
雲鏡紗從善如流坐下,“豐熙,晚膳擺好了嗎?”
孟桓啟看了豐熙一眼,“你家娘娘行動不便,就在此處用。”
豐熙:“奴婢遵旨。”
片刻的工夫,晚膳已經擺上。
等孟桓啟揮退宮人們,雲鏡紗嗔他一眼,“哪有這麼誇張,我都好了。”
孟桓啟:“小心為上。”
給雲鏡紗夾了筷子雞肉,他道:“吃吧。”
飯後天已擦黑,屋內燈燭被一一點上,雲鏡紗窩在榻上無事可做,忽聽孟桓啟問:“會下棋嗎?”
雲鏡紗點了下頭,似有些羞赧,“會,但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