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憑無據,不可胡亂猜測。”
“除了夫人,這府裡還有誰會害你?”芳音氣憤不已。
連芳音都能看明白,許玉淮又怎麼看不出呢?
可即便是查清楚了,他能為了她懲治舒含昭麼?
舒含昭是誰?
靖國公府的嫡長女,當今太後的親侄女,陛下的表妹,常遠侯府的當家主母。
而她雲鏡紗不過是個無依無靠,身如浮萍的鄉下姑娘,兩廂對比,孰輕孰重,怕是連五歲稚童都能分辨。
他不會為了她妨礙與舒含昭夫妻間的情誼,更不會為了她得罪國公府。
今日之事,許玉淮知她心如明鏡,她也知他心知肚明,可為了他的妻子,他的臉面,即便是險些付出性命,她也甘願嚥下這份委屈。
這樣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子,哪怕不能令許玉淮移情,也能勾起他幾分愧疚。
這些愧意,足以讓她在他心裡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
以舒含昭強勢不容人的性子,若是察覺了這份存在,定會與許玉淮鬧。
到時,就不知這對恩愛夫妻的歸途如何了。
雲鏡紗扣著碗,嘴角漾起苦笑,“我們本就寄人籬下,無憑無據汙衊主母像什麼話?好了,此事往後不必再說了。”
緩緩舀起一勺白粥,尹尋春夾了兩片小菜放在勺中,雲鏡紗吃了,看向一臉憋悶的芳音,帶著幾分寥落,“去給我拿張面紗吧,我現在這個模樣,怕嚇著你們。”
少女皙白如雪的肌膚上綴著密密麻麻的紅疹,瞧著很是瘮人。
芳音心疼道:“等敏良姐姐拿了藥來,姑娘吃了,過兩日就好了。”
尹尋春默默問:“桃杏呢?”
“她昨夜說是要回去看望重病的娘,一大早就走了。”芳音咬牙切齒,“等她回來,姑娘讓人把她綁了,打她幾板子。”
雲鏡紗垂睫靜靜吃著粥,神色有些淡,“不可動用私刑。”
……
舒含昭心情不錯地和許玉淮回了凝芳閣。
方才許玉淮那聲“你的臉怎麼回事”她聽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雲鏡紗如今的模樣,舒含昭心裡暢快得很。
沒了那張臉,看那狐貍精怎麼勾.引她男人。
在院裡留守的吳嬤嬤遠遠瞧見兩人結伴而歸,當即讓丫鬟備上茶水,等主子們進了屋落座,吳嬤嬤奉上茶,和黛春夏瓊退出裡間。
這夫妻倆在一處時,屋裡一向是不留人的。
舒含昭呷了口茶,餘光瞥到許玉淮沉凝的臉色,那份好心情瞬間散了不少。
“元義。”
許玉淮喚了一聲。
元義進了外間,隔著珠簾問:“侯爺有何吩咐?”
“去庫房選支品相好的人參給雲姑娘送去,讓廚房每日給她燉碗燕窩,其他的釵環綢緞你看著拿。”
元義大氣不敢出,道了聲“是”轉身疾步離去。
舒含昭眉間聚著陰雲,沉著臉重重擱下杯盞,陰陽怪氣道:“夫君當真關心雲姑娘。”
這點東西在舒含昭眼裡算不得什麼,她心情好,給出去也就罷了,反正雲鏡紗的臉已經毀了,再怎麼補救也不過是無濟於事。
可她不能接受許玉淮當著她的面,就敢公然關心另一個女人。
許玉淮眉眼很淡,一手撐著額頭,“她險些丟了性命,合該好生安撫。”
“不就是毀了張臉?至於這麼緊張?”舒含昭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