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仍舊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那可是一千六百六十六塊錢!
都夠他們在廣場上吃好多頓燒烤了。
陳江時平時節約得連冬天的羽絨服都捨不得換,現在為了找人,一千多塊錢花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唉。
好在房費包了一日三餐,酒店餐廳在二樓,是自助餐,只在固定的時間段營業,兩人中午下樓吃完飯,陳江時準備再去錢棠家的小區外看看,王昊無事可做,自然和他一起。
兩人這一看便是一個下午。
直到天黑,他們都沒等到錢棠進出小區,保安趕他們走不成,又往錢棠家裡打了兩次電話,第一次還有人接,第二次直接被結束通話了。
保安再不敢打電話過去,見陳江時還在保安室外面守著,不得不出去勸。
“你回去吧,你同學都明說了不想見你,就算你站到明天大年初一,照樣見不到他。”保安穿得不薄,卻也抱著雙臂,在冷風中瑟瑟發抖,聲音都打著顫,“馬上要過年了,你不回去和家裡人一起跨年,選擇在這裡活受罪,我要是你,馬上回家,舒舒服服地窩在家裡看春晚。”
隨著話音的落下,一陣冷風從陳江時臉上刮過,像有密密麻麻的針落下來。
刺得他面板生疼。
他偏頭看向王昊。
王昊也是抱著雙臂的姿勢,已經凍得臉色微微發青,他們也都穿得不薄,但架不住在風中站了幾個小時。
陳江時沉默了下,說道:“走吧。”
這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不在華陽市過年,還記得去年過年,他們在華陽橋上放煙花,和夏文華幾個人起了沖突,被追著跑了好久。
之前王昊一直覺得那段回憶並不美好,可這會兒想起來,發現其實還挺熱鬧。
至少比在酒店裡熱鬧。
“也不知道袁孟他們在幹什麼,一個個都不回訊息。”王昊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手機。
陳江時站在窗前,沒什麼表情地往外看。
“外面有人放煙花嗎?”王昊問。
陳江時回神,回答:“沒有。”
“一個都沒有?”
“嗯。”
“真無聊。”王昊翻了個身,小聲嘟囔,“怪不得少爺喜歡留在華陽市,還是我們華陽市好啊,每次過年,大家都放煙花,可熱鬧了。”
王昊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突然話音一頓。
他坐起來看著陳江時,問道:“你說少爺現在在幹什麼?”
陳江時一愣,半晌,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不知道。”
另一頭,錢麗把車停進車庫,沒來得及鎖車,下了車便急匆匆地往家裡走。
謝阿姨早在門口等著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瞧見錢麗,眼睛都亮了一下。
“他人呢?”錢麗壓著怒火問。
“還在倉庫裡。”謝阿姨指了指後面。
錢麗冷笑一聲,脫下外套遞給謝阿姨,連鞋都沒換,大步流星地朝著倉庫的方向去了。
家裡的倉庫由地下室改裝而成,裡外各有下去的通道,家裡的通道在廚房旁邊,開啟門能看到往下直走的樓梯。
倉庫裝修過,並不像電影裡那樣陰森嚇人,反而十分亮堂,看上去和外面的客廳差別不大。
只是地下室到底和外面不同,還沒走到底,錢麗就感覺到胸口處凝著一股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