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時愣了一下。
王昊仍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走上來問:“姚志剛跟你說了嗎?”
陳江時點頭:“說了。”
“你爸今年還是不回來吧?”
“嗯。”
“車票買了嗎?”
“還沒有。”陳江時說,“我打電話問過了,車站說票很多,現場買來得及。”
“那還等什麼?”王昊轉身,“走唄。”
兩人打車來到車站,買了下午六點二十分出發的車票,等了十來分鐘,司機開始吆喝驗票。
陳江時和王昊坐到大巴車的第一排,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有些晚的緣故,坐車的人很少,除了他倆只有零星幾個。
時間一到,司機準時發車。
王昊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直沒有和陳江時說話的意思,偏頭看著窗外。
陳江時則看著王昊的側臉,他用胳膊肘輕輕碰了對方一下:“昊子,謝謝你。”
“謝什麼?我又不是為了你。”王昊沒有回頭,對著窗戶粗聲粗氣地說,“我是看在少爺曾經送過我一雙鞋的份上,也去看看他。”
陳江時看了一眼王昊腳上的鞋。
和他的鞋顏色不一樣,不過是一個款式。
都是錢棠送的。
大巴車在高速路上開了四五個小時,抵達a市時,夜色已深,時間將近晚上十二點。
陳江時提前查過路線,a市的車站在城北,錢棠家在城南,打車過去起碼要幾十塊錢,他們可以坐地鐵一號線過去,但地鐵在這個點早收車了。
兩人商量了下,決定先找家旅館住下來,剩下的事等明天再說。
他們找到的旅館開在一條七拐八繞的巷子裡,從外面看上去不太幹淨,裡面也是如此,白色的被褥和床單上有泛黃的汙漬,房間裡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潮濕氣味。
這家旅館唯一好在比附近的其他旅館便宜,一晚只要一百塊錢不到。
當然,對陳江時來說還是貴的。
華陽市的旅館一晚只要三四十塊錢。
從下午奔波到淩晨,兩人都很疲憊,沒有心情洗澡,洗漱完便各自躺床上了。
黑暗中,陳江時沒有睡著,睜眼望著天花板的方向。
旁邊突然響起王昊的聲音:“江時。”
“嗯?”
王昊翻了個身,似乎面朝向他,身下的床發出嘎吱聲響,過了一會兒,他問:“這是你第一次來a市吧?”
“對。”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但以前幾次都是跟著我爸媽來的,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來。”王昊說,“a市真大啊,一個車站抵得上幾十個我們華陽市那個小車站了吧。”
陳江時頓了一下,感嘆道:“是啊。”
第二天早上,兩人起來退房,在街邊的早點鋪買了豆漿和包子吃完,然後邊走邊問地找到了地鐵一號線的入口。
陳江時從沒坐過地鐵,王昊坐地鐵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兩人在地鐵裡一通折騰,還是工作人員領著他們買票進去。
還好錢棠家的小區好找,出地鐵沒走多久就到了。
錢棠家的小區其實是一片別墅區,背靠a市出名的濕地公園,裡面全是矮樓,被鬱郁蔥蔥的綠植擋得密不透風,站在馬路邊上往裡看,連裡面的一個樓頂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