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前那個人那樣傷害你,現在也不會對你好到哪裡去,就像他十多年前躲著你,現在也不會喜歡上你!
為什麼要這樣自輕自賤?
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
明明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挺過來了,為什麼一念之間就把自己打回原點?
然而這些話全部堵在喉嚨裡,周長樂的內心在咆哮,好在面上還算冷靜,他吐出口氣,換了個話題說:“舅媽應該不希望你這麼做。”
錢棠一時沉默。
“小棠。”周長樂嘆氣,“我和舅媽的想法一樣,我們只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另一頭,袁孟拿著單子回到病房,就看到一個人坐在病床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袁孟大吃一驚,心想錢棠怎麼還有兩幅面孔,對他冷冷淡淡,對陳江時就這麼熱情。
但仔細一看。
不對啊。
不是錢棠。
同樣是長得好看,錢棠的好看有特色多了,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眸,不帶情緒地瞥過來時,總會讓人冷不丁地打個寒顫。
“袁孟哥。”容月笑著喊完,連忙起身,“來,你坐。”
袁孟擺手說:“你坐吧,那邊還有一張椅子,我拿過來就行了。”
容月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了回去。
袁孟把單子摺好,和陳江時的手機一起放到床頭,又把身份證放回陳江時的外衣兜裡。
做完這些,他才拖來一張椅子坐下,環視一圈,他問:“錢棠呢?”
“那個哥出去了。”容月說,“可能有什麼事先走了吧。”
袁孟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微妙之色,表情也有一瞬的別扭,他看了看陳江時,沒有吭聲。
時間不早了,容月和袁孟明天都要上班,容月盯著陳江時吃完一碗粥,便收拾好保溫桶準備離開。
袁孟坐在床尾,看容月一臉憂色,一直叮囑個沒完,不由得笑起來。
“江時,你哪兒是找了個室友?你簡直像是找了個物件。”袁孟脫口而出。
以前他們經常這樣開陳江時和錢棠的玩笑,陳江時和錢棠毫不在意不說,有時候還會順著他們的話說下去。
可同樣的話再說出來,只覺病房裡的空氣驀地一靜。
肉眼可見的,尷尬開始蔓延。
袁孟:“……”
他真想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腦袋上,說話不經大腦,嘴巴沒用撕掉算了。
最後,陳江時說道:“容月,你先走吧,晚了就趕不上車了。”
袁孟自己開車來的,倒是比容月方便很多。
容月雙手拎著保溫桶,臉頰上的紅暈都染到了耳朵上,他極不自在,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和袁孟告了別。
等病房門開啟又合上,病房裡只剩陳江時和袁孟兩個人,陳江時才說:“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袁孟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訕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你那個室友真的對你有點意思了。”
陳江時抿著嘴角,不是很想說這個話題。
但袁孟就是好奇:“話說回來,他現在真是一點不藏著掖著,每次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當著我這個外人的面也不避嫌。”
陳江時仰著看著天花板,還是那副死樣子。
“你怎麼想的?”袁孟問,“你倆住在一個房子裡,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