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絲和海里克很快就把這一切拋在頭後。
他們迅速地成長,在老爵士嚴格的要求下成為了村莊裡數一數二的出色劍士。
他從在沙地裡玩耍胡鬧的孩童成為了雙雙策馬巡邏周圍的精英戰士;西米絲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被封為了騎士,她一向比爵士之子還要努力,但海里克並不介意她遙遙領先自己的狀態,在她得到頭銜的時候,海里克似乎比她還要高興。當然他也在兩年後終於擊敗了自己的老師而同被封為騎士。
兩人很有默契地從來不過問老爵士對這個偏僻的村莊接近變態的軍力訓練和過分的防衛佈置,雖然對如此微不足道的村莊這麼費勁感到納悶,但也早就習慣了老爵士的神秘作風。
“會有一場改變歷史的戰爭在這裡發生的。”到最近這幾年,老爵士已經坐在了輪椅上了,他在浴室裡面滑倒,肥胖的身軀壓在了自己的右腿上,膝蓋骨折,再也不能站起身來。西米絲經常推著他的輪椅在四處走動。
“你們一定要準備好。”他眯著眼睛望著在山崖和山坡上站得整齊的弓箭手說道:“會有一支你們從未見到的軍隊前來攻擊,試圖毀滅我們的家園和身後的大地,你們一定要預備完全!”
但老爵士至死都沒有看到這支所謂的恐怖大軍攻來。西米絲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在老爵士臨終的那一晚守在門外,看著山崖下風平浪靜的大海。在她生活在此的二十多年,海洋總是給他們展現了最溫柔的一面,就連陰天下雨都很少見,他們的村人有著古銅色的肌膚和健康的軀體,這都是拜這片萬里晴空的蒼穹和永不陰霾的天氣所賜,她很難想象會是這同一片藍水承載著所謂的死亡大軍向這裡駛來。
老爵士的病榻前只剩下了海里克,她在他紅著眼圈走出來的時候心疼的跑向前擁住了他。
“他到死都沒有告訴我,這一切的來龍去脈。”海里克吸了吸鼻子說道:“他只是反反覆覆地說著同一句話。”
“什麼話?”西米絲並不驚訝,她靜靜地擁抱著愛人,希望可以給他一點慰籍。
“‘保留箭矢’,他說一定要’保留箭矢’。”
海里克喃喃說道:“到最後他只是拉著我的手,反覆重說著這句話。”
“它對你有什麼意義嗎?”她撫摸著他的碎髮,輕聲說道。
“沒有。”海里克搖了搖頭:“他還命令讓我們把他埋葬在山上最高的地方,並且把木箱子最底下的盾牌拿出來作為他的墓碑。”
這樣的命令倒是出她所料,西米絲微帶訝異地看向他,海里克則是苦笑:“他說夢到了阿爾貝蒂亞公主,她在夢中誇讚他說‘這才是利昂山谷真正的盾牌之城’。”他頓了頓,語氣凝重:“父親在臨死之前……忽然往天上伸出了手,喊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話沒說完,只是喊道……‘真正的王者,我終於……’便逝去了。”他低下頭,泛紅了眼說道。
“他會很快就穿過星光之河,在諸神的庭院裡和你的母親重聚的。”西米絲縮緊了雙臂,緊緊地擁抱住他安慰道。
“我知道。但我總有預感……或許父親一直在預告著的戰爭……終於要來了。”
而的確如此,在老爵士去世後的三個月後,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落,位於村莊邊緣的防守警鐘,在清晨的時候急迫地響了起來。
西米絲和海里克從床上翻身躍起,迅速的穿上了戰衣帶上了武器,卻發現迎來的,並不是敵人。
那是一個美麗絕色的女人,穿著重鎖的盔甲,坐在一匹彷彿神靈的高大俊美的雪白大馬之上;波浪般的長髮如流泉一樣從她肩膀上洩流而下,沾著晨曦的露水和淡淡的暮靄光芒;她的肌膚如牛奶一樣白皙水嫩,帶著珍珠色的溫潤光輝,背後一襲酒紅色的披風,襯得她全身的銀白盔甲更如霜雪一樣耀眼;她的左右兩側則是五名毫無表情而身形魁梧的女騎士,各持不同的武器,冷漠而帶著警惕看著自己。
“聽說這裡是哈里爾家族的領土之地?”帶頭的美麗騎士開口問道,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是在盛夏微風下叮噹作響的銀質風鈴。
“我帶利昂山谷唯一的女王,尊貴的伊利迪亞·蘭卡斯特陛下,愛德華國王之女,被光之女神祝福的王儲,以及其弟撒緋·蘭卡斯特王子殿下的命令前來。”這名字還真長,百葉特在心裡翻了翻白眼。她相信小公主要在此聽到的話也會有同樣的舉動的。
西米絲聽到了海里克到抽了口冷氣的聲音。
她知道,哈利爾家族長年悠久的等待,終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或許她和海克里從小就有著無數疑惑都會終於有了答案。她感到他的手緊緊攥住了自己,在沉默的一瞬間,指尖裡帶著激動和顫抖。
“閣下是……?”
“我是百葉特·藍瑟拉夫。”馬上的女子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摘下頭盔的時候被陽光照耀的髮絲如金色的河流披落而下,她在露出完整的面容時周圍忽然有了一陣齊齊的驚歎聲,陽光和露水照耀在她的臉上,連周圍的樹林都美了幾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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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騎士……!”海里克有瞬間的失神,西米絲覺得自己的手被更用力地握了握,她也失態地直視眼前的女子,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
西西里群島十劍團的第二把好手,和金陽騎士一樣,從來都是他們老師和師父們嘴中的傳奇人物。
拉斯特城的女公爵城主,她的手下皆是北陸上最妖嬈美麗的女人,之前聽著倒不相信,女人的容貌可以美到什麼地步,但現在卻完全被說服了,世上真有這麼無法形容的美麗,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
“咳……對,那就是我。”見對方只會看著自己傻了眼,百葉特忍不住笑出來柔聲說道:“閣下……是否接受白玫瑰旗幟在此地飄揚?”她問得委婉而溫柔,之前圖拉爵士就已經簡單的對伊利迪亞解說過這個地方的情況了,翰里爾家族曾是蘭卡斯特家族最忠誠的臣子之一,在受到愛德華和阿爾貝蒂亞公主的指示下早早遷移到這個地方,為的就是某一天在此為他們捍衛即將漂洋過海而來的敵軍,雖然話是如此,但畢竟老爵士已經死了,他的兒子的政治傾向如何,是誰都不知道的事情。
但也無妨,她有無數讓對方投降的方法,只希望不用派上用場才好。
冬日的陽光這麼溫暖明媚,實在不是大開屠殺的好日子。
“我們忠於白玫瑰家族的統治。”海里克在百葉特平靜但是威嚴的直視下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地:“愛德華國王及他的子女們才是這個王國獨一無二的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