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斷的切面裡已經沒有了骨髓。
得到想要的答案,黎忻又檢視了同樣被劈成兩半的脊柱,裡面的骨髓同樣不翼而飛。
屍體的的大部分內髒都還在,心髒不翼而飛,估計是和骨髓一塊被帶走了。
處理這些殘肢斷骸時,黎忻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晦暗的目光帶著習以為常的冷漠,有條不紊的將各個軀塊翻找擺正,冷靜的判斷著殘缺部分的位置。
整個身體裡雖然已經沒有血液,但床單很快被地面和軀塊上未幹的血液浸透。
見狀黎忻幹脆扔掉床單,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直接握上暴露在外的一節頸椎。
頭骨的重量明顯不對勁,黎忻垂下眼眸,側頭看了向門外。見沒有鬱宿珩的身影,他直接抽出折刀,從後腦將薄薄一層面板自下而上直接剖開。
做這件事時黎忻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手穩的像是一名經驗老到的神經科臨床醫生。
失去遮擋視線的毛發,黎忻看到了頭骨被撬開的一條裂縫。
短暫的觀察過後,刀尖看準某個位置有技巧的紮下,沒有任何阻礙的手感讓黎忻有了判斷。
惱液被抽幹了……
他皺起眉頭,將面板重新覆蓋後起身後退。
這不是個人類能做到的事,副本裡大機率有非人怪物的存在。
它喜歡人體中“富含營養”的骨髓和惱液,也和大多數恐怖片怪物一樣喜歡溫熱跳動的心髒。
黎忻側頭看著房間裡精美的餐盒,忽然有種預感——
也許它根本不是來送餐的,而是為了“覓食”。
手上粘稠的觸感讓黎忻有點煩躁,因此直接進了臥室裡的洗手間,沖洗手上的血跡。
黎忻眉眼間帶點不易察覺的厭煩,手上用了些力。他洗的很專注,因此沒能看到鬱宿珩正靠在臥室外的牆邊,無聲看著他的動作。
斑駁的血跡讓將黎忻不知何時起變得很白的膚色染上一點豔色。
他沒開燈,被水沖淡成粉色的血跡讓陰影中依然漂亮的皮囊帶上了些說不清的,非人般血腥的美。
深淵的種子還沒徹底蘇醒,卻已經開始吞噬人類的基因,將他的氣質推向另一個危險的極端。
等黎忻離開衛生間時,鬱宿珩已經站在了大門口。
他們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那些玩家不會在宴會徹底結束之前離開,因此時間並沒有十分緊迫。
闖入者沒有留下痕跡,現在隨著黎忻動作倒是有了一排明顯的鞋印,從臥室一直來到大門。
把從宴會廳順走的紙巾墊在鞋底,粘稠的血跡將紙巾牢牢吸住。見不再留下痕跡,黎忻才按下去17樓的電梯。
一路上順利的出奇,直到走到公寓門口,兩人都沒遇到一個玩家。
似乎有鬱宿珩在身邊,黎忻連運氣都好了不少。
開門的瞬間,走廊傳來滴的一聲,黎忻回頭看著終於開始上行的電梯,忍不住靠著鬱宿珩的肩膀笑起來:
“親愛的,回去後你幫我去販賣機抽個獎唄?”
人型錦鯉鬱宿珩面無表情拽著依舊滿身血腥味的黎忻丟進浴室,表情特別像在看一隻在泥潭裡滾過一圈後欲蓋彌彰的大貓。
在關門之前他把櫃子裡的換洗衣服丟到一臉無辜的黎忻臉上,冷冷開口:
“閉嘴,出來前把頭發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