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他說不下去了,想不到理由解釋。
謝安景用拇指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淚痕,動作很溫柔。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不能因為工作忙就連你生病也不管。”
謝安景閉了閉眼睛,難以描述他打牧霖電話,聽到一個陌生男性回應時是什麼樣的心情,他有些想發火,但看牧霖的樣子又真的發不出來,只告訴對方:“工作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他說著將手蓋在牧霖的眼睛上,“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的事,也不用擔心z9。”
牧霖被迫閉上眼睛,呼吸都是灼熱的,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謝安景好像一直在病房裡陪著他,但沒有睡過,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處理公事,有時還會低聲接電話。
等第二天早上他被謝安景扶起來喂退燒藥時,額頭已經不是滾燙的狀態了,只是有些熱,頭疼的症狀消失,剩下疼久了的木然。
他到底年輕,吃過對症的藥就會好很多。
他看著淺色窗簾外漏出的陽光,又看了病房床頭櫃的時鐘,驚訝地發現已經是早上七點多。
他想開口問什麼,謝安景卻將水杯遞給他說:“喝點水。”
他喝過水後連忙問道:“已經早上了,你有沒有休息過?”
謝安景安慰他:“休息過,別擔心。”
其實他只是在快天亮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眯了下,不過他做遊戲已經習慣這種公測或者大版本更新前熬夜的節奏,覺得還好。
牧霖抿著嘴唇沉默片刻,跟謝安景說:“我覺得已經好很多可以出院,你不用擔心我,先忙別的事情,或者回家休息會也好。”
謝安景卻不鬆口,只是回答:“等會兒醫生來查房聽聽醫生的意見。”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回訊息,同時跟牧霖說:“我讓四合院那邊的阿姨熬了雞湯,等等就會送過來,你先吃些東西。”
他說完後似乎有別的事情,很快就又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腦辦公。
牧霖在床上呆坐片刻,隨後站起來走到浴室去洗漱。
等他洗漱出來時雞湯已經送到,謝安景叫他過去一起吃早飯。
吃完早飯沒多久醫生就來查房,牧霖表示想出院。
這次的醫生更大氣,直接說燒退了就能出院,還跟他們說:“本來就沒多嚴重,不用住院,是你男朋友不放心非讓你住院,你的情況壓根不嚴重,輸液室一堆燒到40度的還沒住院,輸完液就走呢。”
牧霖被醫生的說法鬧了個大紅臉,但沒反駁什麼。
謝安景聽醫生這麼說,也同意讓他出院。
出院收拾東西時牧霖表示:“我覺得沒什麼大事,可以跟你一起去公司。”
謝安景皺緊眉頭不太認同的樣子。
牧霖很堅持,表示:“專案這麼忙很多其他同事都是帶病工作,我已經退燒完全可以繼續幹活,沒有理由再休息。”
謝安景張了張口,看到牧霖的表情很堅決,到底沒有再阻止,只是說:“你一定要注意身體,發現哪裡不舒服立刻去醫院看,再告訴我。”
他說到這裡頓了下,語氣很不好地強調:“我不想再從別人口中得知你生病的訊息。”
他一直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對於牧霖隱瞞病情真的很生氣,只不過顧忌著對方還在生病就沒有發火。
牧霖低著頭,絞著手指,小聲說:“不會了。”
他其實,只是不想麻煩謝安景。
謝安景看到他緊張得臉都發白,無聲地苦笑了下。
雖然說燒退得很快,但到底燒了一個晚上,牧霖的臉色憔悴很多,小臉都沒有血色。
對著這樣的牧霖,他不忍心再說下去。
真的不知什麼時候這麼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