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鬱花香隨著門開傾瀉而出,撲進柏婪的鼻腔,激得他瞬間打了個噴嚏。
無野一身白衣清冷如畫,身後卻是奼紫嫣紅、芬芳馥郁。
滿滿當當的花束幾乎將不大的屋子擺滿,柏婪這才意識到,探望無野的人不止他一個,但空著手來的大概只有他。
沒想到這些鬼怪比他還懂人情世故,柏婪一時有些尷尬,或許是看出他的窘迫,無野貼心道:“幸好你沒有跟著他們胡鬧,否則我今晚真要睡地板了。”
他說著退了半個身位讓柏婪進去,柏婪才發現地上幾乎也擺滿了花,不由有些驚訝:“他們這是把全地下的花都摘光了?”
無野笑了下,面色還有些未痊癒的蒼白:“本來就不好看,這下外面更光禿禿了。”
柏婪看著他的臉色,有些擔心:“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嗎?如果太晚那我明天再來。”
“那倒沒有,只是……”無野搖搖頭,目光移向桌面,柏婪順著他看去,看見他剛剛一直在攪拌的東西,是一碗綠色的糊狀物。
“這是……”
“我剛好準備換藥,這個藥不及時敷就幹了,所以……”
柏婪瞬間明白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來都來了,他大咧咧道:“要我幫你換藥嗎?”
無野一愣,委婉道:“不麻煩你了,我……”
“沒事兒,來嘛,你傷不都在後背上,自己換太費勁兒了。”柏婪說著,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碗,裡面的糊狀物已經微微有些幹了,他連忙攪了幾下。
無野見柏婪這麼熱心,也不好再拒絕,低頭默默猶豫了下,解開了衣帶。
柏婪認真攪了兩下,一抬頭對上已經光裸上身,坐在床上望著他乖巧等待的無野,不由愣了兩秒。
……脫得還挺快。
無野被所有人稱作哥哥,身體卻意外得青澀,柏婪目光劃過那略顯稚嫩的骨骼肌理,這才想起眼前的人不過也只有十九歲而已。
柏婪因為平時健身,總有下意識評估別人身材的習慣,不自覺便盯得久了點。
無野想提醒他,但不知該怎麼說,最終,還是慢慢泛起紅暈的面板幫他開了口。
柏婪不知有沒有注意到,但總歸是收回了目光。碗裡的藥又有點幹了,他低頭又攪弄了兩下。“開始吧?”
“嗯,麻煩你了。”無野微微轉過身,將後背沖著柏婪,兩人一起坐在床的邊沿,沉默與馥郁到過分濃烈的香氣一同在空氣中蔓延。
面板被指尖輕撫過的觸感有些怪異,無野動了動身體,不太自在地開口:“聽說你最近幫了大家不少忙,很多人來我這,提到你都是滿口稱贊。”
“應該做的,我本來就比大家強壯,別的也不會,只能多出點力了。”柏婪邊回答邊專心致志地塗抹,無野的身體似乎有些敏感,原本半幹的藥就不好塗,他還總是動來動去,這一會兒已經掉了兩坨在床上了。
“聽說你要教他們拳擊?”無野說話時微微向後偏頭,半長的頭發不小心蹭到肩膀新塗的藥膏,柏婪一皺眉,忽然扶住他的肩膀道:“乖一點,別動。”
無野瞬間僵住,柏婪確認他固定了姿勢,這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我聽說血畜幾乎活不過二十五歲,雖然是因為長期高頻率的供血導致的,但拳擊能夠鍛煉身體,說不定能延長大家的生命。即使不行,也能提高他們的防身能力,不至於一直被那些巫祝隨意拿捏。”
他回答得認真,無野卻在走神。
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