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喝的牌子只剩最後一瓶，他微微彎腰拿完後，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
面前的貨架空出了四方形的一塊，恰好框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被框住的宋茶茶顯然有些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尷尬地沖他展示了下八顆白牙。
她今天沒穿常穿的那些花裡胡哨的小裙子，白色羽絨服加牛仔褲簡單樸素，卻更加明媚動人。
宋茶茶躊躇著不敢開口，只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柏婪。
柏婪嘴角勾了下，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動。“來買東西？”
一如既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
宋茶茶忽然就紅了眼。“嗯。”
柏婪瞥了眼她懷裡用來偽裝的香菜味薯片，沒有戳穿，隔著貨架沖她揮了揮手：“那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宋茶茶點點頭，乖巧得不可思議：“嗯，拜拜。”
柏婪：“拜拜。”
柏婪將買完的口罩戴上，走出超市後插著兜慢悠悠地逛著，感受陽光打在身上的暖意。
街道人影疏落，風吹枯枝的沙沙聲變得格外明顯。
他溜達了小半個小時，在一家拳擊館前停住了腳步。
進去打了兩個小時拳擊，痛快地出了場汗，柏婪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稍作歇息。
等汗出得差不多了，他動動胳膊，開啟櫃門準備拿東西洗澡。
胳膊掛著毛巾，合上櫃門的一瞬間，柏婪被忽然出現的陳緋紅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臥槽！”
陳緋紅見嚇到他了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撓著頭道：“柏哥，好巧。”
她像是對柏婪新的樣子有些好奇，一邊低頭一邊眼睛不時瞟柏婪的臉。
“……這是男更衣室，緋紅。”柏婪無語道。
陳緋紅聞言愣了下，竟像是才意識到。
她心中暗罵了兩句，都怪這個拳擊館業績太差，連個攔她的人都沒有！
“那……那我先出去了……”陳緋紅尷尬道。
柏婪扶額操心道：“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發現了，再把你當變態。”
陳緋紅點點頭，飛快跑了出去，臨出門時回頭喊了句：“柏哥再見！”
柏婪無奈看著她慌裡慌張的身影，見她差點撞門框上，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出了拳擊館，柏婪向宿舍的方向走去，他溜達一上午有些餓，本打算徑直回家做飯，但快到家時不知想到什麼，忽地反身進了離家不遠處的一家書店。
他逛到心理類的書架旁，隨手拿出幾本翻了翻，片刻後，轉身看見正在他身後低頭看書的習禮。
習禮背靠書架，正舉著一本書讀，書的封面恰好沖著他，白底黑字的巨大正楷書名映入眼簾——《道歉，人一生的課題》。
柏婪沒忍住，笑出了聲。
書店很安靜，柏婪的笑聲格外清晰，習禮的耳朵慢慢紅了。
柏婪笑夠了，目光在書架上尋覓，半晌抽出一本書，走的時候扔到了習禮懷裡。
習禮頭都不敢抬，待聽不見柏婪的腳步聲，才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書翻過來，隨即忍俊不禁。
是很老的一本書，他曾經還看過。
書名叫做《原諒就是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