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
十張保命卡攤放在茶幾上,柏婪靠坐在沙發把手上發愣,半晌抬起下巴指了指。“什麼意思?”
鶴厲坐在沙發上抬眼看他,說出的話令柏婪呼吸都停了兩秒——
“這是我曾經給陳緋紅的,作為幫助我欺騙你的報酬。”
不等柏婪消化完,他又接著道:“可她託習禮把這個退回給我了,在去年九月的時候。”
“緊接著,習禮也退給了我,只是少退了四張,說是作為他和陳緋紅的工資。”
“我同意了,還有宋茶茶……”
“等一下。”柏婪很少打斷別人說話,但他實在是一頭霧水。“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鶴厲觀察著柏婪的表情,委婉道:“他們聽說我找到了你,希望能在下一個廣告和我們一起。”
柏婪沉默了,鶴厲見狀接著說道:“宋茶茶是前兩天給我的,還了我九張,有一張用在了校園那個廣告。”
鶴厲說完後安靜等待柏婪的反應,可除了長久的沉默外一無所獲。
柏婪無法形容他當下聽到這些話的感受,一時間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桌子上鑲著金邊的保命卡還在熠熠發光。
片刻後,柏婪忽然笑了下。“難得,你會為別人說話。”
鶴厲聞言卻正色道:“這是事實,他們的確受我脅迫,即使把保命卡還了回來,他們也無法與我和金止戈抗衡,只能被迫聽令於我。”
柏婪對鶴厲的說法不置可否:“你真的變了很多。”
鶴厲又沉默了,重逢之後,他安靜的時刻總是格外多。
柏婪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問:“是因為恢複記憶了?”
鶴厲聞言渾身一震,不安地看向柏婪。“你怎麼……”
“很好猜啊,你之前口口聲聲說從未對背叛我感到愧疚,現在卻滿臉寫著後悔。”柏婪微微低頭,側身看向鶴厲。“除了恢複記憶,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能讓你變化如此大的……理由。”
說到這裡柏婪突然頓了下,腦中靈光一閃,想起長長曾說的靈魂的運轉規則——
“記憶是屬於身體的,既然你的靈魂現在換了無野的身體,那麼你獲得的是……無野的記憶?”
柏婪忽然覺得自己抓住了某個問題的關鍵。“我一直以為無野是你後做出來的傀儡,難道……”
他的那句‘無野其實是你原本的身體,鶴厲才是你做出的傀儡’還未說出口,鶴厲,或者說無野便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
柏婪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下意識防備起來,卻見他竟然腳步慌亂地朝門口走去。
開啟房門,無野隨口扔下一句‘突然想起有事,先走了’,之後竟真的絲毫不給柏婪說話的機會,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柏婪說到一半的嘴還沒閉上,怔怔看著無野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反應過來後,撐著沙發無奈地搖了搖頭。
居然逃了,他好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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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陽光將床鋪塗抹成燦金色,柏婪在一片暖洋洋中醒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半拉的窗簾外日光明媚,碧空如洗,是隆冬時節難得的好天氣。
想到自己很久沒有休息了,柏婪打算出去逛逛。
洗漱過後,他穿著簡單的黑色沖鋒衣和工裝褲出了門。剃著寸頭的男人英俊高大,利落挺拔,一路上收獲了不少注視。
雖然換了身體,但柏婪還是有些擔心會有人認出他,他不知道無野有沒有告訴金止戈他的新身份,也不知道現在金止戈究竟對他是什麼態度。
以防萬一,他打算去買個口罩。
雖然商城能夠買到一切,但人們還是更喜歡能夠直接挑選的購買方式,因而街上像是超市、花店一類的商鋪還是不少。
柏婪隨便拐進街角一家超市,挑了個最樸素的黑色口罩。
拿著口罩路過飲品貨架時,他停了下來,打算順手買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