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目前對於真相的猜想,柏婪推測,為朱商陪葬之人,恐怕不僅並非親人,更有可能是他所恨之人。
想到這裡,柏婪果斷轉身,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果不其然,在跑了將近十分鐘後,柏婪看到了一片荒涼的墓群。
那陪葬墓中大多是陶俑所製作的假人,唯有零星兩三個棺材,被極隨意地扔在邊緣。
柏婪走到其中一個造型十分詭異的棺材前,剛要抬手,身後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
他轉過身,只見身後的習禮和陳緋紅也是一愣,前者隨即開口解釋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西北處陰氣最盛,我想如果有起屍或者別的陰煞,大機率會在這個方位出現,所以就來看看。”
柏婪沒說什麼,只是回頭看向棺材頂的蓋子,陳緋紅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那棺材足有兩人高,一人寬,十分巨大,突兀地矗立在一群陪葬棺中央。
柏婪觀察片刻,轉頭主動對陳緋紅道:“這個棺材上方應該有機關,我託你上去,你找一找,可以嗎?”
“當然當然!”陳緋紅有些激動,像是沒想到柏婪還會和她說話,甚至腦一熱道:“要不我託著你吧!”
柏婪沒理這句在他看來沒意義的話,向陳緋紅伸出雙手。
陳緋紅還有些忐忑,但柏婪已將她輕松舉起,她只能伸手開始小心翼翼摸索起來。
那棺材蓋很大,她雙手在頂部摸索許久,託著她的手臂卻沒有一絲顫抖。
終於,她摸到一個十分細小的凸起,毫不猶豫按下後,棺材內傳來巨大的轟隆聲,像是機械運轉的聲音。
柏婪見狀飛快放下陳緋紅,兩人向後退去。
隨後便看那棺材像是被剝開的橘子,外殼分成四瓣,開花般從內而外開啟。
鐵制外殼落下,揚起無數塵土,待餘灰落盡,內裡景象露出,三人呼吸皆是一停。
柏婪下意識移開目光,半晌,他又皺著眉,逼自己看了回去。
只見棺材開啟,裡面竟放著一匹半人高的木馬。
木馬上騎著一具女性屍體,那屍體光裸著,但因為儲存十分完好,柏婪甚至能夠看見那面板上的肌理,彷彿尚有彈性一般。
“咦,這馬一沒馬鞍二沒韁繩,這屍體是咋固定的,怎麼這麼穩?”陳緋紅大大咧咧的疑問從一旁傳來,想來是沒有發覺什麼。
柏婪看向習禮,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為陳緋紅答疑解惑,鏡片後的眉頭深深皺起。
時間不多了,柏婪不再看這具造型詭異的女屍,而是探索起四周。
他開啟就位於旁邊的一具木棺,裡面赫然是一具男性屍首,經過多年腐蝕已幾乎只剩骸骨。
不過他的身份倒是很好辨認,身上千年不腐的明黃龍袍,與畫中一模一樣,昭示著他禮朝國主的身份。
兩具屍體放得很近,柏婪猜測木馬上的女屍和禮朝國主應該關系親密,可能是他的某個妻妾。
但很快,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那女屍只是個普通妻妾,為什麼曲帝要在自己的陪葬墓中,以這樣殘忍的方式埋葬她?
如果這是個曲帝積恨深重的仇人,為什麼曲帝的畫中卻絲毫沒有女屍的身影?
況且兩具屍體的腐爛程度實在相距甚遠,絲毫不像是一同入葬。
柏婪再次看向女屍,走近了兩步,原本他是想看看女屍口中是否含了什麼能維持屍體不腐的材料,卻在看清女屍樣貌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