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厲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同時示意剩下的人在門口等待。
那十七位女子依然沒有反應,柏婪巡視一圈,徑直走到其中一個面前。
那女子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她明明看起來年紀最小,卻並不活潑靈動,只是呆呆地坐著,盯著手裡的東西發愣。
她的打扮也不同,比起身旁衣香鬢影的其他人,她穿著樸素,頭頂梳著簡單的雙螺髻,插著一支簡單的蓮花木簪,像是小丫鬟打扮。
柏婪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東西上,不出所料,是一幅畫。
那幅畫與柏婪之前看過的所有畫都不同,上面的顏色經久未褪,像是剛落筆一般鮮豔明亮。
畫上,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錦衣紅袍的男人踏著無數金箔彩帶,一路向東而去。
與此同時,一頂大紅喜轎在漫天鑼鼓的賀喜聲中,向西而行。
兩抹紅色擦肩而過,畫上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這幅畫的右下角,題目只有四個字。
雙喜臨門。
那四個字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寫的,又用了多大的力氣,許多年過去,依然鮮紅如赤陽,比畫中的紅袍還要奪目。
這幅畫令柏婪心中的許多疑問有了答案,只差一步,他就能窺得這座帝王墓的真相。
那些畢竟是危險的守陵人,柏婪沒有被她們的外表迷惑,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向外走。
一轉身,他看到了跟來的鶴厲。
柏婪難得露出不勝其擾的表情,視若無睹地向外走。
鶴厲按住自己想要強硬拉住他的手,卻沒能抑制開口的沖動,他不習慣這樣的柏婪,更不喜歡他對自己的態度。
於是他委屈道:“柏婪……”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出乎意料的,柏婪爆發了。
柏婪無數次想過要和鶴厲攤開一切,將愛與恨都講明。
可他從未想過,這個契機會降臨在厲鬼環伺的廣告裡。
人都是有底線的,鶴厲、習禮、陳緋紅一次次若無其事的搭話他忍了,鶴厲對他明裡暗裡的騷擾他忍了,甚至鶴厲強吻他、趁他不備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他都忍了。
可聽到鶴厲委屈的語氣時,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在委屈什麼?
真正該委屈的人,究竟是誰啊?
“我只是……不喜歡你這樣對我。”鶴厲第一次有些心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每一次柏婪用那種漠然的眼神看他,他的心髒都會浮起一種奇怪的感受。
他看慣了死亡與背叛,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異類,就連他自己也是那樣覺得的。
他知道自己喜歡柏婪,他又不是傻子。
可那又怎麼樣,他和柏婪真心相愛,所以他的背叛,才更能讓柏婪墮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