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聲音停了下來,柏婪的心髒也提了起來。
下一秒,一道悽厲的女聲響徹天際,是阿骨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安!我錯了!不要!不要殺我……”
阿骨接連不斷的求饒聲不斷敲擊著柏婪的耳膜,他咬牙停下了腳步。
拳頭握緊,他顧不上阿骨的提醒,轉身看去。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濃重惡心的血腥味鋪天蓋地襲來,柏婪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是嗅覺傳遞的感覺更令他難受,還是眼前的畫面更讓他惡心——
一個被剝了皮的陌生女人站在他身後半臂不到的地方,張著一張被割斷舌頭、拔光牙齒的血口,沖他笑得開心。
女人的雙眼各插著一根鋼釘,鼻尖也被割掉,露出兩個黑色的血洞。
柏婪強忍嘔吐感,逼著自己打量女人。
只見女人被剝掉的皮半脫不脫地掛在她的身上,像是一件人皮披風,她全身的關節處都有重新縫合的痕跡,似乎是被人割斷了又縫上。
女人的皮上有各種烙鐵、鞭子、刀具留下的疤痕,更令柏婪震撼的是,女人剝掉皮後內裡的紅色肌肉組織竟大半都被燒焦,就彷彿是有人扒了她的皮,又將被活剝的她架在火上烤。
女人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肉。
簡直就像是,有人將這世界上所有極盡殘忍的酷刑,都在那個可憐的女人身上實施了一遍。
初時巨大的視覺沖擊已經過去,柏婪心中的恐怖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與震驚。
被剝皮的女人站得離柏婪很近,卻並沒有什麼動作,反倒像一個初生的小動物,好奇地打量柏婪。
柏婪見女人暫時沒有攻擊的意圖,將目光放在女人身後。
在她身後,安院長正像拎著一袋垃圾一樣抓著阿骨的頭發,阿骨表情極度絕望而驚恐,看向安院長的眼神裡,還夾雜著一點柏婪看不清的東西。
柏婪顧不得其他,喊道:“放開她!”
令他意外的是,安院長竟然順從地放開了手。
他整了整袖口,直起身,沖柏婪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你好,柏廉。”
柏婪僵住了:“你……喊我什麼?”
即使沐浴在詭譎的紅光下,安看起來依然優雅從容,那雙湛藍的眸子玲瓏剔透,像是藏著足以洞察宇宙眾生的無限智慧。
安笑得風度翩翩,沒有回答柏婪的疑問,而是說:“柏先生,鶴厲似乎遇到了危險,你不去救他嗎?”
柏婪:“你把他怎麼了?”
“我沒有做任何事,是他忽然跑過來說喜歡我的臉,不在乎我是鬼怪,想和我在一起。”說到這裡,安的表情竟然帶上了點微不可聞的嫌棄,讓他生動了些許。
“我不喜歡男人,拒絕了他,他一生氣,就跑了出去。”
柏婪沒什麼表情,問:“外面有危險?”
“我也不清楚。”安笑得危險又迷人,“只是所有試圖跑出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