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竟是我自己食人魔
與此同時,習禮幾人也明白過來電影放映的內容和罪德門的關系,竟不約而同用擔心的眼神看著柏婪。
柏婪:?
柏婪上輩子十分低調,從來不玩社交媒體,以至於習禮陳緋紅和宋茶茶三人只聽過他的名字,卻沒見過他人長什麼樣,但鶴厲曾經做出一個柏佰,習禮三人可是都見過那個被鶴厲帶在過身邊的男人。
所以看在習禮三人眼裡就是,鶴厲天天纏著柏婪打情罵俏,背地裡卻在吃那個柏佰的醋。
柏婪面對三人堪稱憐憫的目光,一時竟無言以對。
宋茶茶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柏婪的肩膀:“沒想到廣告還有鑒渣功能,不過這樣也好,你這樣的良家婦男,早點認清鶴厲的海王本質也挺好。”
柏婪試圖解釋:“不是,你誤會他……”
陳緋紅義憤填膺:“我之前打聽過,那個人是叫柏佰吧?沒想到那個人在鶴厲心裡地位居然那麼高,他有了你竟然還想著那個人!”
柏婪無語:“那個人……不是……鶴厲什麼時候有我……”
習禮推了一下眼鏡,有些唏噓:“你們還都姓柏,不會是替身文學虐戀情深……”
柏婪忍無可忍:“都給老子住口!!”
三人不說話了,用一種你果然因愛生恨惱羞成怒了的眼神看著柏婪。
柏婪無力解釋,只好任由三個人腦補,但三人的話也讓他猛地意識到,鶴厲並不是這輩子才開始對他有特別的感情的,在他被害死之前,鶴厲就已經開始對他有佔有慾了,以至於會自降身價和吳可心爭風吃醋。
柏婪原本對鶴厲口中的喜歡依然留有些許懷疑,然而廣告不會騙人,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讓他確認了鶴厲的幾分真心。
柏婪還記得鶴厲告訴過自己,他上輩子叫李凡。
他的目光落在鶴厲的螢幕上,除了和吳可心的相處,裡面還有許多自己和不同的男男女女嬉笑打鬧的畫面,熱鬧非凡。柏廉上輩子人緣很好,雖然他的朋友們真心的寥寥可數,但他周圍一直不缺夥伴是真的,以至於當鶴厲第一次說出他的名字時,柏婪竟幾乎毫無印象。
柏婪思索著,盯著螢幕的眼不自覺地逐漸偏移到鶴厲身上,那個人的側臉依然漂亮得不可思議,只是此刻增添了些許陰霾,像是正在被一股巨大的、難以言狀的晦暗籠罩。
鶴厲一動不動地盯著螢幕裡的柏廉,左邊眼睛下的花紋鑲嵌在瓷白的面板上,像是一座失溫的灰白雕塑。
柏婪看著少有地流露出脆弱的鶴厲,心裡竟升起陣陣疼惜。
他難以抑制地去想,上輩子的李凡是否也曾這樣看著他,寂寞地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舔舐傷口,看著他周圍鶯燕環繞,自己卻連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柏婪想著,看著鶴厲的眼神不自覺又柔軟了幾分,而被他注視的鶴厲卻毫無所覺,只因他此刻的心情的確前所未有的差。
鶴厲並不覺得那影片能夠刺激他,畢竟都是上輩子見到過的畫面,而他也對柏婪並無幾分真心。
但在看見那些場景,看見柏廉被那麼多人喜愛,看著那個女人親吻柏廉而柏廉也忘情回應時,一股巨大的、難以形容的、彷彿從很久很久以前便誕生出的煩躁感自心底盤旋而上。
連鶴厲自己都不知道這股幾乎要把他逼瘋的焦躁感從何而來,在柏婪看不見的地方,鶴厲神經質地磨著後槽牙,原本就是暗色的瞳孔被更深的黑吞沒,像是再也不會有光亮照入。
鶴厲咬牙咬得太狠,甚至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直到看見柏廉拉著吳可心的手,溫柔地將一塊白色奶糖放在她掌心時,他聽見了自己心底某處屏障碎裂的聲音。
巨大的焦慮突破一切,席捲成濃濃的憤怒與哀傷,叫囂著要佔領鶴厲的每根神經。鶴厲試圖用殘存的理智分析自己此刻的情況,卻怎麼也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會因為一塊糖而瀕臨失控。
他明明最討厭吃糖。
甜膩的、粘稠的、惡心的味道,簡直令人作嘔。
而站在一旁,一直密切關注鶴厲的柏婪幾乎瞬間就發現了鶴厲的不對勁,如果說那個人剛剛周身籠罩的是哀傷,那麼此刻,哀傷褪去,包裹他的變成了極端的憤怒與瘋狂。
柏婪想出聲,鶴厲卻忽然扭過頭,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柏婪對上那雙泛紅的黑眸,喉嚨忽然卡住。
那一刻,他彷彿看見了一隻被馴化後又被拋棄的野獸,正絕望地看著他無情的主人。
柏婪不知道鶴厲為什麼會有這種眼神,也不明白為什麼僅僅一個影片卻能將向來刀槍不入的人逼到這種地步。
他不知道的是,午夜影院的作用不僅僅是放映動搖人心的畫面,它還會透過增強共情,引出人心底最深處埋藏的不堪之慾。
鶴厲拼盡全力將頭擰了過去,柏婪想出聲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做,又怕自己的話會更加刺激鶴厲,生平第一次,他竟對某個廣告感到無力,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
習禮也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他想了想,輕輕拍了下柏婪的肩膀,“鶴厲的狀態可能會在答題的時候吃虧,既然我們勸不了他,不如想想怎麼讓其他人也受影響,這樣如果答題是四個人比數量,那咱們也不算太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