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婪舒服得眯起了眼,身體也在一下下的揉捏中逐漸變得放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意識逐漸下沉,徹底失去與外界聯系的前一秒,他感覺到鶴厲輕輕蹭了蹭他的頭發,低聲道了句“晚安”。
第二天清晨,柏婪睜眼便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習慣從鶴厲懷裡醒過來了。
鶴厲被他的氣息弄得脖子發癢,也緩緩醒來。
有的人睡醒之後頭發有種淩亂蓬鬆的美感,雙頰泛紅,眼帶春意,依舊美麗,鶴厲就是如此。
因為前一天晚上吃多了鹽分而眼睛浮腫的柏婪,面對女媧的炫技之作,狠狠地酸了。
然而鶴厲沖他一笑,那點酸意又灰溜溜地逃走,換成了看見美好事物的愉悅。
柏婪心裡警鐘敲響,總覺得再看下去便要出事,於是連忙沖去衛生間洗漱。
等他收拾完畢打算出門吃早飯時,正好碰見陳緋紅從房間裡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邊揉著發紅的眼睛邊沖柏婪說:“昨晚誰送的我,怎麼把我送習禮房間了?”
柏婪一愣,“那不是你的房間?”
陳緋紅理所當然地說:“習禮的啊,他不抱著那大寶貝熊都睡不著,我得趕緊回房間,要是他知道我沒洗澡碰了他的床和熊,能給我活剝了。”
柏婪腦海裡瞬間浮現習禮摟著大白熊,睡在那張奶油色床鋪的景象,他似乎聽見自己心中,習禮高冷理性精英的形象粉碎的聲音,一時竟忘了攔著陳緋紅。
走廊盡頭的屋子傳來陳緋紅的聲音:“習禮?你咋在我床上?”
柏婪回過神來,快走幾步進了房間,發現習禮和陳緋紅正面面相覷。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所幸習禮很快反應過來,貼心地說:“可能是昨天大家都喝糊塗了,走錯了吧。”
習禮戴上眼鏡,從陳緋紅的床上下來,他睡覺很安靜,床單都沒什麼褶皺。陳緋紅於是心大地直接撲倒在床上,眼一翻又睡了過去。
柏婪跟著習禮走出房間,莫名有些不安。即將踏進那間溫馨的房間時,前方的習禮淡定地開口:“覺得奇怪嗎?”
柏婪看著他充滿少女心的房間,實誠地說:“和你的人設確實不太符合。”
習禮笑了,鏡片裡的眼睛卻沒有多少笑意,他忽然開口,竟是意料之外的剖白:“之前和你說我喜歡男人,其實不止那樣,實際上,我幾乎喜歡女生會喜歡的所有東西。”
柏婪有些驚訝,倒不是因為覺得男生喜歡碎花蕾絲有什麼奇怪的,只是習禮一直以來都給他一種冷靜理性的高智感,突然發覺他其實充滿少女心,難免有反差。
聞言,柏婪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陳緋紅,是我猜錯了。”
習禮輕笑了下:“我的確只對男人有慾望。”
柏婪點點頭,剛想為自己亂點鴛鴦道歉,又聽見習禮輕聲說:“但我沒說,我不喜歡緋紅。”
柏婪聞言眨了眨眼,面露不解。
習禮平靜地解釋:“她和我很像,但比我勇敢,又因為心大,所以能平常地對待我的一切奇怪之處。”
像是想起什麼,習禮笑得很溫柔,冰冷無機質的鏡片都顯得柔和了許多:“見她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們十分適合彼此,果然,我們互相陪伴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性別在我這裡變得已經不再重要,我想要的其實只有她這個人而已。”
說到這裡,習禮再次露出了那種充滿苦味的笑,似乎還夾雜著某些無法宣之於口的隱情。
柏婪手腳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好說:“可你們的確氣場很合,不然我也不會一直覺得你們是一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