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禮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最後一盆酸菜魚。
他瞥了陳緋紅一眼,批評道:“緋紅!你那什麼樣子,趕緊上桌來吃。”
陳緋紅撇撇嘴,丟下啃幹淨的骨頭,一屁股乖乖坐在習禮旁邊。
習禮起身為眾人倒酒,隨後一舉杯:“安娜貝爾副本鎖了,這一杯,慶祝我們離成功又進了一步。”
陳緋紅也熱熱鬧鬧地喊:“也慶祝咱們都沒死!”
五個杯子碰撞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澄黃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映出一張張帶笑的臉。
幾人胡鬧一陣,陳緋紅聊了很多她和習禮過去的事情,宋茶茶時不時插上兩句。柏婪和鶴厲說得都很少,但聽得很認真。
最後,很早就被灌倒的習禮安靜地趴在桌上,陳緋紅好不容易喝暈了宋茶茶,自己沒走幾步,也摔進了凳子裡。
柏婪和鶴厲獨自面對一桌殘羹剩飯,還有三個醉鬼,不由面面相覷。
二樓是住處,柏婪扶著習禮,鶴厲左手陳緋紅,右手宋茶茶,兩人一同往二樓走。
柏婪推開第一間,發現是個十分溫馨且整潔的房間。
奶油色的床、米色的桌布、淡粉的裝飾品……配上床邊和窗簾的白色蕾絲,以及床頭擺放著一隻巨大的玩偶熊,明顯是個女生的住處。
鶴厲於是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陳緋紅往床上一扔,柏婪還隨口道:“緋紅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沒想到內心還是挺少女的。”
兩人又往前走,是一間客房,於是宋茶茶也被無情地扔進床裡,還是扶著習禮的柏婪給她蓋的被子。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黑灰白為主調的房間,地上散落著幾個啞鈴和籃球,柏婪將習禮扶到床上,心想:看來習禮真的受刺激了,都開始要鍛煉了。
終於擺弄完幾人的柏婪十分疲憊,準備直接往剩的空房走,卻發現鶴厲也跟了上來。
柏婪沖他眨眨眼,鶴厲無奈道:“這裡一共就兩間客房了,我總不能和宋茶茶住吧?”
柏婪一愣,隨後陷入了糾結。
相處這麼久,鶴厲已經十分了解柏婪的性格,於是以退為進道:“你睡房間吧,我拿床被子去沙發。”
果不其然,柏婪露出了心軟的神情:“你比我高點,睡沙發伸不開腿,還是我去吧。”
鶴厲攔住了柏婪,語氣溫柔:“我哪捨得讓你去睡沙發,要麼我去,要麼一起,你選。”
柏婪被鶴厲最近的懷柔攻擊忽悠得一愣一愣,想了想還是說:“那一起吧。”
客房的床不算大,兩人並排躺著,胳膊難免碰到。
鶴厲似乎也有些疲憊,呼吸很快變得均勻。然而剛剛十分倦怠的柏婪卻忽然睡不著了。
他趁著月光注視枕邊人的側臉,瓷白的面板在月光下愈發通透,他試圖思考推動鶴厲種種舉動的緣由,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看不透那個人。
他盯著鶴厲的臉發愣,鶴厲卻忽然側過身,柏婪於是連忙閉上眼裝作睡著的模樣,卻感覺到腰間一熱。
鶴厲胳膊很長,伸手將他整個人環抱進懷裡,溫柔中帶著點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睡不著?”
鶴厲的聲音像透過留聲機傳出的大提琴,低沉、穩重、磁性。
柏婪就像傳說裡被塞壬歌聲蠱惑的青年,不僅沒有掙紮,反倒呆呆地點了下頭。
鶴厲見他乖巧,得寸進尺地將他摟得更緊,右手撫上他的肩頸,力度適中地按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