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個血氣方剛正當壯年的將軍,隔著鎧甲也能被心上人撩起火來,這些,梁安早已接受了。
更何況,他們耳鬢廝磨,若趙宴時想,梁安可以奉陪到底。
他不是普通愛人,是比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更經得起“折騰”的趙宴時的愛人。
他們最激烈的那次,只有第一次,藥性太猛,令人招架不住。
趙宴時的確是寡慾之人,像是……梁安臉又一紅,呃,不行。
但分明又很行,梁安身體力行,是唯一證人。
趙宴時對他的佔有,更多時候停留在威脅上。
很多話聽來令人血脈賁張。
比如用繩子捆住他,拿腰帶狠狠抽他,把手塞在他嘴裡讓他說不出氣人的話……等等等等。
捆縛、鞭笞、禁言……這些令人面紅耳赤的手段,僅僅停留在字面而已。
如同今夜,梁安以為,他想,才會主動。
梁安錯把威脅當調情,趙宴時誤將順從當渴求。
他們之間,永遠隔著欲言又止的誤解。
“傻不傻。”趙宴時笑,抵在梁安身上,在他胸膛也落下一串輕吻。
他牢牢擁住將軍結實富有彈性的腰腹,貼在上面說:“你太累了。”
他只剩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心疼。
梁安愣住。
“貼我近些,別再松開。”趙宴時閉眼吩咐,“你正暖和,我喜歡。”
片刻之後,他被緊緊回抱,果然暖得不剩一絲縫隙。
四條長腿交纏,被絲被裹成相擁成蛹的繭,等著日光照來那刻,愛人雙雙破繭成蝶。
其實,趙宴時的憂慮,梁安並未輕描淡寫地揭過。
他去找了林鴻羽。
兩人坐在一起,桌上放了一壺酒,恍然如夢。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這本是年少時最尋常的場景,是人生中最普通的一面,直至今日,坐在一起吃酒,成了難能的奢望。
“榮哥還好?”梁安問。
“老樣子。”林鴻羽答。
送回京都的林凇平失心,說他瘋了不恰當,因他依舊君子翩翩,說他沒瘋也不恰當,因他忘了自己是誰。
他整日安靜坐著,偶爾刻一尊像,雕兩朵紅梅。
問他“你是誰”,他展開溫和笑意,眉尾的朱痣跟著一起閃著柔光。
“梁紹。”他總說。
一人一杯酒沉默入腹,只有酒盞撞在石桌上的聲音。
“蘭渝她……”
林鴻羽收緊杯子,顫聲改口:“恆嵐她……”
“小蘭說,她是恆嵐也是蘭渝,不必在意這些。”梁安說,“她說,她從來都是她自己,從未變過。”
“若因一個名字便不知如何待我,是你們的錯。”她說。
兩人再次沉默。
梁安怎會不知鴻羽想問什麼,卻也不知該如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