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助你!”
話間,谷知昂的聲音已近在耳邊。
“我雖不能領軍打仗,做梁將軍的眼睛總還可以!”
別的話不必在此時說,梁安深覺又是一步對棋,讓谷知昂留在了淮州。
等真正打起來,梁安驚覺,東邦行事果然與他先前感知的一樣,越來越不“東邦”,反而越來越有青州軍的樣子。
此時梁安已經完全確信,戎烈專學了梁家人行軍打仗的習慣,用以對付梁安。
“可曾瞧見領軍的了?”他急問。
谷知昂答:“不曾瞧見,許是藏在背後,前些日子也與今日一般,不過是小打小鬧,也許瞧出淮州後繼無力,又一連……”
他說著停頓半秒,深吸一口氣忍下哽咽,接道:“一連殺了我們兩位將軍,勢氣大增,因而並未費什麼力氣。”
這更奇怪。
不乘勝追擊的原因呢?梁安百思不得其解。
戰事一連膠著兩日,淮州軍行動果然大有進益,梁安用起來卻依舊不能說如魚得水,他遲遲不曾聽見老盧的聲音,可見老盧那裡也遇上了麻煩。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棘手的是東邦將青州軍事學了去,使得梁安從前對東邦的瞭解反而派不上用場。
這仗打得著實無力,對方見招拆招,竟也沒有魯莽行事,儼然訓練有素的樣子,一時間與梁安打得有來有回。
這很麻煩,梁安強忍著氣血翻湧胸痛難忍,飛速思索著如何應對,就聽谷知昂突然緊張叫他。
“將軍,對面似乎有主將來了。”
終於來了?
梁安想,也是時候了,即便東邦人和他打得有來有回,有將無將的優劣會在一兩日後顯現出來。
如今梁安視物模糊,對戰況也不甚熟悉,一切都來自於谷知昂彙報提醒,總慢上半拍,開始自然也有疲態,令東邦人以為他們還如同先前一般好欺。
今日也該來了,這兩日梁安適應了戰場,逐漸將東邦人逼退,只怕戎烈也該聽說有人來了,再一推測,判斷來人是梁安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是戎烈親臨?”梁安扯下敷藥的白紗,勉力去看,看遠了依舊十分模糊。
“瞧不清楚。”谷知昂說,“身著東邦將服,戴著面罩。”
梁安聽見對面喊話,抬手攔住谷知昂,側耳細聽,卻只在嘈雜聲中聽見一句東邦話。
他微微皺眉,心中異樣。
“將軍!”
梁安正要再聽,谷知昂又叫道:“好像是……戎烈也來了。”
那麼另一個不敢示人的,自然便是昭珠了。
梁安心裡有數,果然聽見對面有人哈哈笑了兩聲。
從未與戎烈對陣,但梁安對戎烈絕不陌生,他已從梁紹口中瞭解此人太多。
那邊戎烈跟昭珠說了幾句話,忽然騎馬往前,特意換了趙話,能叫梁安聽懂。
他離得近了才問:“你就是梁安?”
出乎意料的,他趙話說得很好。
“快些回青州去吧,你攔不住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碰面。
戎烈長得英俊,是極標準的在草原長大在馬上顛簸的東邦人樣子,很有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