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什麼絕不可能,林廣微頭疾不愈是多年頑疾,誰都知道。
這一兩年來他病重到已不能上朝,從梁安回京都起,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回回聽到訊息都是他又病了,連蘭渝都治不得。
梁安只是不能接受。
難道是順和帝做的?
他想到此地瞳仁縮緊,震驚於自己對皇帝的質疑竟已到如此地步。
榮哥呢?阿月呢?
他眼神晃動著,心中慌亂不已,竟又十分想笑,兩個時辰……天意弄人,如此戲耍他。
京都中。
順和帝聽完訊息兩眼閃動著光芒,這偏遠小城竟有如此神跡。
“皇兄。”他叫道。
趙敏時湊過去:“臣在。”
“朕想得對。”順和帝點頭,“你速速帶人宿州去,那些危言聳聽的鬼語昭示定能破除。”
“還有!”他彎下身子,眼底青紅,湊到皇兄耳邊囈語一般:“把朕的藥帶回來,不要叫他死了。”
趙敏時跪著,頭深深抵在地上輕聲應道:“臣領命。”
西番皇城中。
為西番國主獻上畫像的沈濯靈拿了厚重賞賜正要離城。
“你有事瞞我。”裴真扶住他,小心翼翼送他上車。
心情不錯的沈濯靈上車瞬間回頭笑道:“阿淳,我瞞你的豈止這一件。”
那倒也是。
裴真捏住他手掌,皺眉:“從東邦到西番,這一路都允你胡亂做主了,若是病倒,你知道我的。”
他若病了,裴真自然不會再像現在一般隨他高興。
“謝過裴老闆。”沈濯靈坐進車中,反手撩開車簾露出半張臉來笑道:“咱們回家,陪你過中秋去,算做賠罪行是不行?”
裴真見他高興,也跟著松開皺緊的眉頭,牽來大馬:“你肯聽話,自然最好。”
“裴欽在泉定也無妨。”沈濯靈低聲道,“左右有我陪你,也不要再跟那些人生氣了。”
裴真冷笑一聲,因是沈濯靈說的,不鹹不淡哼了一聲,翻身上馬,這便啟程。
車中,沈濯靈捂住胸口,在人聲鼎沸的街市處才敢捂著帕子悶悶將壓下許久的癢意咳出來,順著無人處悄悄將帕子丟出去,有風帶走昂貴輕柔的絲帕,將其吹拂開,上面點點紅痕格外刺目。
沈濯靈撐著視窗食指輕輕敲打著,像是無事發生。
回泉定前去宿州一趟不錯,他還想見見那有趣的小王爺。
也要同他講講所見所聞。
宿州,琳琅閣院。
花叢中的姑娘頭輕輕貼在大狗身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她身上蒙著燦爛的光,像將要展開蝶翅的仙子。
趙宴時坐在遠處安靜看著,浮起一絲淡淡笑意。
你的阿月很好。
該是時候了,到我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