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安終於決心動手的下一刻。
許慎一說:“我有個你一定感興趣的訊息說給你聽,怎麼樣?”
梁安全不被他帶走,他既開口了,按下殺心,再耐著性子冷然問道:“來趙國做什麼?”
“只是四處走走。”許慎一道,他感受到劍鋒再進,笑道:“我說了,你卻不信,來見個朋友而已,我做什麼尚在其次,我要說的訊息,你一定很感興趣。”
梁安遲疑懷疑,冷冷盯著面前的男人。
這是一個從人堆裡殺出來的狠人,十六歲殺了半朝反臣,專權攝政掌管一國,扶正祁策帝位,自他掌權這些年裡,青州吃過他的虧不在少數,這人詭怪從不按常理出牌,他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梁安不敢信他,又不敢不信他。
就在梁安遲疑這半分裡,那鬼魂一般的狼少年輕巧過來,一刀砍到梁安手上,拉著許慎一速速後退。
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竟能強撐著這樣靈巧尋機救人。
梁安懊悔,抬腳去追,許慎一已翻身上馬。
許慎一笑笑:“我不騙你,與我糾纏沒有意思,你速去淮州,戎烈比我有意思多了,算算日子,淮州也該熬不下去了。”
梁安心中翻江倒海,腦袋裡嗡嗡響著許慎一的話。
“你莫追我,來日好相見。”許慎一見他怔愣牽著韁繩笑道,“靖之,你和梁紹一樣討人喜歡,我決定再送你一句。”
他一抽韁繩:“梁紹不是我殺的,你若單恨我一人,未免有失公允。”
大哥!
梁安恨方才沒把人捆住,此時要把他一切吐露清楚。
馬已跑起來,人再如何是追不上的。
只有許慎一聲音遙遙傳來:“靖之,再會!”
梁安攥緊手掌,心神震蕩,忽然咬牙往相反地疾跑到城外,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馬跑起來胸前一片冷涼,梁安低頭,意識到衣裳還濕著,他心一抖,單手持繩速速掏出好好收在胸口的信。
盛天走前叫他到淮州再看的,此時已濕了大半,他怕信中字跡糊了,牙咬住信封撕開來。
在馬上疾馳的人看著上面寥寥數語失魂落魄。
阿月……阿月!
信紙從手中飛走,連帶著八月十五梁棠月將被許給趙元禛的訊息一併飛遠。
梁安的眼中裝不下再多情緒,短短時間之內知曉了兩件足以摧毀他的事,無法承受也必須承受。
往左還是往右。
梁安須得立時抉擇。
城中。
許慎一問:“好孩子,疼麼?”
滄浪蹭掉唇邊的血搖頭。
許慎一摸摸他頭:“走吧,主子先去替你報仇,冤枉了你的,他尚未賠罪,殺了他怎麼樣?”
滄浪狠狠點頭。
“好孩子。”許慎一笑道,“至於傷了你的,還有用,咱們暫且饒了他,好麼?”
滄浪再點點頭,又狠狠搖頭,盯著許慎一脖子上那一絲血痕,呲牙發出憤怒聲音。
“乖浪兒。”許慎一手蓋住他眼,“不疼。”
梁安。
許慎一笑笑。
有趣的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