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向下,像他想做的那樣,像石楠樹落花那日在幻象中對趙宴時做的那樣。
他尋找到的嘴唇,從中說出過多少冷硬的話也好,曾如何傷人也好,梁安的心不允許他再想別的,只允許梁安臣服於自己,去貼近他想要貼近的人。
順從本能,無師自通。
和著酒氣,雨水的涼打濕了兩個人的臉,梁安抱著趙宴時的臉,忘了“輕柔”二字,他再沒有比此時更粗暴的時刻。
想把自己無條件送給趙宴時,想要從這個親吻中得到對未來所有不確定的答案,用以安慰他躁動不安的心。
角落的狗莫名逃走,它鑽在角落,不肯再看。
窗前無法喘息的人已摔進了床上,打濕了王爺的軟榻。
在氣喘籲籲中,黏合在一起的兩人總算有了喘息時間。
“你瘋了。”趙宴時拽著他的衣領搖頭罵道。
在梁安搖頭時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盯著他的眼睛:“別發瘋。”
梁安還在搖頭,他歪頭,順著掐住脖頸的手臂輕吻上趙宴時左腕上那些凹凸猙獰的疤,毫不意外被更用力的手掌勒得青筋暴起。
趙宴時翻身鉗制住他,單膝壓在他身上,掐著他脖子的手微微松開,呼哧喘氣,他以為控制得很好,聲音裡卻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別想借酒裝瘋。”
“我不會。”梁安說。
他不在乎最脆弱的脖子被人掐著,還是抬手,輕輕拂過趙宴時眉眼。
“我來是想問問你,宵行。”
順著趙宴時的手臂滑落,梁安輕輕握住他的手背,輕貼在自己臉上。
“我欲心悅君。”他問:“行嗎?”
掐人脖子的手本就是在虛張聲勢,否則怎會在另一隻手握住時輕易移到那張已開始發熱的臉上。
“你在自找苦吃。”趙宴時冷冷說道。
黑夜裡看不見他眼神灼灼幾乎要將身下的人燒穿。
“你又如何知道你心悅於一個怪物不會反悔。”
“不是,你不是……”梁安心一痛,“你忘了,宵行。”
【若這世間必會有人事事分個你我,那咱們倆人總在一塊兒,站在你我對岸的才是異類。】
“若你一定如此,那我也是啊。”梁安低聲喑啞,臉頰輕蹭著那隻冷涼手掌,“怪物。”
趙宴時的手收緊,掐在梁安臉上:“你會後悔的。”
“剖我心換與你,始知此情真。”梁安輕聲回他,“往後如何不論,只是眼下,我只要你。”
所以要問你……
“我欲心悅君。”梁安一字一句問道,“君應否?”
趙宴時抵在他額頭上,低聲說:“別後悔。”
梁安蹭著額心輕搖頭:“絕不。”
回應來的是濕涼的唇,兩人緊貼著,十指交纏。
我曾給你機會,日後若食言,梁靖之,你沒有再退一步的機會了。
別後悔。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