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為喘得不行,脹紅著臉,結結巴巴小聲道:“差點兒追不上了,棒骨兄跑得太快了。”
他來得巧,印證了皎潔說的是實話,梁安收回咄咄逼人的眼神,眼下要緊的還是蘭渝。
“不為,勞煩你代我給殿下告罪,大夫把脈要替我施針去風邪,晚膳就不再去請安了。”
李不為低垂著頭,害怕似的扭扭捏捏:“記下了。”
伏山看倆人帶狗走了湊上去跟梁安說:“將軍,你幹嘛兇巴巴的?看把這倆人嚇的。”
他是習慣了,將軍揍他一頓也不膽小,人一個嬌滴滴的姑娘,一個文弱弱的書生,看他黑臉都嚇哆嗦了。
“你瞧不為兄弟嚇的,說話都跟蚊子哼哼似的,臉都燒紅到後脖頸子去了。”
他還在嘟囔,梁安已奪過他手中的包袱回去。
走了兩步又回去,叮囑:“蘭渝出去之前不要離開。”
伏山撅嘴又靠在牆上,腹誹將軍小氣,咋他惹小王爺生氣之後這麼多事,將軍對他比往日還更兇,等小蘭出來得好好告狀,解決不了啥也要小蘭知道自己有多可憐。
“什麼人?”蘭渝等他坐下問。
梁安搖頭,說是多心了,三兩句解釋了皎潔和李不為來歷,把手裡的包袱放在桌上。
“這是你要的?”
蘭渝:“是你的。”
阿月……
梁安手放在包裹上,慢慢收緊手掌,最終沒敢開啟。
蘭渝沒打擾他,許久後才說:“那位姑娘。”
梁安看他。
“你喜歡她?”蘭渝問。
梁安嚇得鬆了手,頭皮一緊驚叫:“什麼話?!”
蘭渝笑,微微搖頭:“皎潔,我聽說過她。”
“什麼?”梁安立時變了臉色,一瞬間站起來皺眉湊上去問:“什麼時候?在哪裡?聽說了什麼?”
蘭渝看他一會兒,也微微皺眉:“她不對勁?”
梁安被問愣住,遲疑著搖頭坐下:“也不是。”
他又急問:“你先說,在哪裡見的?”
“沒見過,只是聽過。”蘭渝說,“隨瑞王出京的人裡,不是有被你趕回去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梁安想起來了,剛救下皎潔沒多久後,京都兵裡有不老實的,被他趕回去治罪。
他心揪起來,急問:“誰召見的他們?”
“莫慌。”蘭渝安撫,“林家人把這事攔下了。”
“忘了這事。”梁安懊惱。
這些人毫無當兵的樣子,自然也不會有軍人的骨氣,回了京都胡亂說些什麼也極有可能。
梁安自認坦蕩,但又不免想到趙宴時,他與趙宴時之間,實在算不上清白關系,若被有心人捅到皇帝面前,只怕他起疑心,以後趙宴時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與手握重軍的將軍關系匪淺,皇帝焉能不忌憚?
他急追問:“都說了些什麼,可有旁人知曉?”
蘭渝微挑眉:“不是不喜歡?慌些什麼?即便喜歡,又能如何?”
他自然不知道,梁安又不能跟他說清楚,隨便糊弄兩句,又說:“總怕這些人胡言亂語。”
“趙敏時恰巧在場。”不等梁安急,蘭渝攔住他又說:“幾人七嘴八舌道你心悅了來歷不明的女子,因他們多看幾眼便將人趕走了。”
梁安拍案而起,想罵兩句又硬生生憋住,恨不能回去那日一人當胸一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