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愣住,想了又想,臉皺成了一團小心安慰道:“將軍,平日裡我是愛和林二吵兩句,但你可別往心裡去,林二不是那樣兒人,咱都一堆兒長起來的,要說對將軍好,林二指定能和我一起排第一。”
這梁安當然知道。
他回頭看伏山:“所以你認為,翰昀不來信的原因是什麼?”
“那我覺得林二根本沒有理由不來信,除非他真沒法兒寫。”伏山說完張著大嘴驚恐,“林二手不會斷了吧?我的老天爺!”
他咋咋呼呼又開始胡亂猜測,梁安沒再理會他。
但有一點是梁安認同的,林鴻羽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不寫信給他。
他想起來在京都中,蘭渝曾說收到過林鴻羽的信。
那就證明他不是不能寫,為何偏偏不給梁安來信?到底為什麼……
梁安沒想到的是,他盼信來,就當真收了一封急信。
入夜前,有信來。
不是來自青州,信是林府寄來的。
寥寥幾句,沒提任何人的名字,只說京中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四個字更像是蘭渝手筆,梁安知道,阿月也好,大家都好。
這信要緊說的不是這個。
自上回說弘文帝病有起色,到今日已能艱難說清短句了,皇帝龍顏大悅,大開宮門宴請官員及家中女眷,在筵席之中,有女獻舞。
第二日,左相幼女封妃入宮的訊息遍傳四處。
梁安放下信紙,看著對面的趙宴時一言未發。
時至深夜,兩人立在牆邊。
梁安問:“偏偏是太上皇能言之後,依你看,這是皇帝意思,還是太上皇的意思?”
左相……
他嚴汝成把嫡女嫁給趙慶時,如今趙慶時落魄至被革除皇籍,家眷盡數為奴為婢,他不曾想如何救濟長女,倒是又一門心思嫁了次女入宮為妃。
從前不曾察覺,嚴汝成此人竟是如此見風使舵之鼠輩。
可是皇帝他心中,又如何毫無芥蒂的?
趙宴時淡淡笑一聲,似乎對這事沒有興趣。
他抬頭看被烏雲遮住的霧濛濛的月回道:“這些倒不知道,卻不知皇後娘娘心事如何?”
梁安心裡一動,想起淩雲芷的模樣。
從前常聽聞太子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梁安也確實瞧見過二人伉儷之好。
這位皇後自太子妃時期就一向端莊大方,但自中秋一事後梁安對她難有好感。
若她果真參與將梁棠月推入太子宮中一事,想必為穩固皇帝江山,納些妃子姬妾入宮與她共侍一夫也無不妥。
這事倒也不是梁安要緊知道的,京都的信來了,青州的信又在哪裡?
老盧已出發了,梁安總能等來一個結果。
在那之前,還要在宿州待上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