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紹的信總是雪花一樣從軍營送到林府,只要有人歸京,梁紹總無論如何也要請人遞封信來。
他怕林凇平寂寞。
他常說:“阿霜,分明這麼好的脾氣性子,怎麼偏偏就只交我這一個朋友?”
林凇平問:“只有你自己,不好嗎?”
“好啊。”梁紹說完從樹上蹦下來,又搖頭,“不好,一點也不好。”
“怎麼不好?”
梁紹說:“我又不常在家,只有我有一個朋友,可一點兒也不好。”
他怎麼會知道,好得很,非常好。
林凇平只想要這一個朋友。
“還是看看吧。”林凇平冷不丁又說,“那些信,還是看看。”
我也想要再收到一封,署名梁紹的信。
哪怕一個字也好,可惜再沒有了。
所以……還能收到信的時候,還是看一看吧。
別叫收不到信的人,只有遺憾和嫉妒。
阿霜,今日天氣不錯,上次回去你教我刻的梅花我早學會了,不過還刻不好。靖之想娘了,我在學著給他刻一尊像,叫他別哭了。
阿霜,還挺想你的,如果你在身邊,肯定知道怎麼安慰靖之。
阿霜,也不知道對誰說了,不敢跟靖之再提起娘,想來想去只有你我才能肆無忌憚說些真心話。
我想娘了。
阿霜,我想她了。
那些信的內容,他早已背會了,哪一年的哪一天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四年了。
梁紹。
原來已經四年了,我以為會像阿鼻地獄一樣可怕的日子,原來也一天天平靜過去四年了。
你開始連我夢裡都不來了。
是嫌我速度太慢了,是嫌我的承諾沒做到嗎?
我會再快點追上你的,會做到一切你想要做的。
別太狠心,梁紹,來見一見我。
別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