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靈想起來先前傳聞:“那位小郡主胎中體弱,許是為了這個。”
裴真不感興趣,但也跟著點點頭:“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如此一來倒生出些相惜之情,畢竟他也很能理解這種“慈母心”,若這世上有能叫沈濯靈立時身強體健的法子,別說四處祈福了,就算要割他血肉也不會眨眼的。
想到這裡裴真更著急了。
“別一會兒真下雨了不好行動,咱們快些找到綵球,今年無論如何得你拔頭彩,好叫母泉保佑,來年順利平安吶阿靈。”
他說了,就拽著沈濯靈胳膊快走了幾步,馬車就此消失在視線中。
“幹脆我去找找陳夫子,叫他悄悄告訴我在哪裡得了。”裴真嘟嘟囔囔道。
“又胡說。”沈濯靈拿他沒辦法,“現下又不說心誠則靈了?”
裴真也只是說說,沒有當真要做的念頭,笑了兩聲也就算了。
“轟隆——”
又一聲震雷。
“看來還真是要下雨了。”梁安在人群裡仰頭看完自語道。
會不會下雨完全沒影響到泉定人的熱情,城裡依舊火熱,泉定人甚至少有和梁安一樣仰頭望天的,看來無論下不下雨他們都不在意。
這種不在意的鬆弛心情反倒也影響了梁安,他也跟著一起放鬆些,還是在人群裡四處張望著找皎潔的身影。
按理說皎潔長得出色,應當在人群中也很醒目。
但她是女扮男裝,個子也不如梁安他們這些很高的人顯眼,因此要在人堆裡找見還真是不容易。
若在綵球找到後還沒找到皎潔,怕是要麻煩裴真了。
他畢竟是泉定人的主心骨,有他幫忙,想必不會出大岔子。
但就像是他叮囑伏山的話,不是必要的話真不想在這種泉定大日子給他們添麻煩,不過再重要的日子也沒有人要緊,再祈福吉祥也該把人的安危放在首位。
梁安這麼想著,也沒停腳,心裡也惦記著人和狗。
一打雷棒骨更害怕了,宵行自己帶著他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抱歉抱歉。”梁安出神撞到了人,還沒回神下意識先道歉。
被他撞著的根本沒理會他,梁安回頭也只看到已很快被人群掩起來的一小半背影,倒是高大,四處張望著,像是也在尋人。
被撞的都沒說話,梁安總也不能再追過去堅持給人賠罪,回身繼續朝前走了,這人堆裡還真是不好行動,他忽然靈光一閃,不如去屋頂上走呢?
這麼一想他找了條安靜的小巷,順著靠在牆上的竹竿幾步竄上房頂,等到安穩站在屋頂上第一念頭是竟然如此之美。
居高臨下望泉定,十裡燈火,五顏六色的花球彩帶飄揚,和著樂聲當真是美不勝收。
如果宵行也在就好了。
這麼美麗的景色,只有一個人看未免可惜。
梁安這麼想著也沒忘了正事,也不敢太過招搖給人瞧見,貓著腰順著屋頂往前走,這樣左右兩條街都能大致瞧見,要找個人可比在人堆裡輕松多了。
說是輕松,也只是相較在下面而言,人實在太多了,梁安也不敢大張旗鼓就在屋頂上跑,要被人瞧見少不得又要鬧出什麼烏龍事。
他回頭看趙宴時位置,橫豎是看不見,想著這綵球的熱鬧他們恐怕是摻和不上了,不過他也不失望,本來也不是想要綵球,只是想帶他四處走走。
明天找到李不為,說服他去宿州,他們就可以啟程去宿州了。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經歷了大小事情,也算耽誤了不少時間,好在皇帝也沒限定時日,早些晚些也就無所謂了。
想到去宿州,梁安又忍不住皺眉。
送趙宴時去宿州像是結束了,又像是一切剛剛開始。
淮州的谷搖光兄弟二人去沒去也未可知,即使皇帝說不急著去,但梁安心裡有數,他在宿州待的時間越長對趙宴時反沒有任何好處。
本身趙宴時作為一個不被皇帝忌憚的幼弟來到宿州,但梁安表現得和他過近就又會生事。
這些梁安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