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怎樣忠心,只要皇室需仰仗他領軍一日,就要被猜忌一日。
“朕聽聞,曾有一日平南將軍於瑞王府前停留。”弘文帝靠回軟枕上,目光盯在梁安身上。
“梁卿,是否確有其事?”
從弘文帝口種聽見瑞王府三個字梁安胸中一震。
想起來了,是第二次被棒骨引去王府偏門時的事。
在那個時候被人瞧見不奇怪,畢竟王府臨街,算不上熱鬧卻絕不是什麼隱蔽之地。
當日林鴻羽已夠謹慎,在瑞王府外站得不算近,因想著青天白日若遮掩躲藏更惹眼只是遠遠站著,但被有心之人拿來扣帽子也已夠了。
梁安稟明:“確有此事。”
大概是沒想到他應得這麼快,弘文帝頓了一瞬。
“你應下此事,究竟是失信於太子還是對朕不忠誠。”
“臣非有意在瑞王府前停留,只是碰上有當街鬧事者,叫鴻羽去看看,臣與鴻羽都只是自街市經過。”梁安拱手陳情,“且臣是否踏入王府正門一步請陛下查明就是,不論陛下說臣失信於太子殿下,或是指臣不忠,臣都認不得如此重罪。”
“不必急躁。”弘文帝聽他絮絮說來反而笑道,“朕怎會誤解你的忠心,不過是句玩笑話。”
“臣不敢。”梁安撩開衣袍跪在地上,“身為人臣,有為君分憂之責,無論聖上還是太子殿下,都是微臣之君,不敢懷有貳心,陛下對臣玩笑,臣卻不敢當做玩笑。”
禦書房內沉默許久,弘文帝才開口說道:“先前不是說過,此處沒有旁人,不必行禮,起來吧。”
“謝陛下隆恩。”
“你不必緊張,如若你去的是旁人府邸,或許朕還會有幾分疑心,既然是宴時那裡……”弘文帝笑了一聲,“倒也沒什麼。”
梁安心中一動,方才陳情怕連累趙宴時便使了個心思,且他確實從未踏進過瑞王府正門,算不得扯謊。
不過為什麼是瑞王爺就沒關系……
“你若喜歡走動,去瑞王府中看看倒也無妨。”弘文帝說,“不過到底是親王府邸,帶兵士前去不妥,你注意些就好。”
梁安心思幾轉,自他回朝,弘文帝一向緊張梁安動向,自對他挑明事態要他輔佐太子即位之後,更是直言不準結黨。
對趙宴時,為什麼會有例外?
梁安試探道:“陛下是說,臣可去拜訪瑞王殿下?”
“你不常回京都自然不知,宴時是朕幼子,自幼體弱,比之太子更單薄些,朕也是憂心他福壽之事才加封親王,賜號為‘瑞’,取祥瑞之意。”弘文帝緩緩舒了一口氣,“這京城不太平,想必你府上更是熱鬧,若想去走動走動,到瑞王府去也無不可。”
皇帝在撒謊。
這一套說辭,梁安曾從東宮的小太監那裡聽說過,如果不曾親眼瞧見過趙宴時,梁安想必會信了也說不定。
依趙宴時的情況而言,除了“瑞王”這個稱號,別的地方半點瞧不出陛下的疼愛心思。
弘文帝的慈父愛意大概都用在了東宮身上,哪能分出半點給別人?
更何況,梁安心想,縱然能分給別人一些,只怕也輪不到趙宴時身上。
不過既然皇帝都允準了,他就找一日正大光明從王府正門遞帖拜會看看,這個叫做“瑞王”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也無不可。
“皇上允準將軍去瑞王府拜會?”林鴻羽不可置信。
“嗯。”梁安有點心不在焉,眉頭越皺越緊。
“翰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