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囑:“我先去了,你早點歇息。”
梁棠月乖乖應下,告別回了後院。
梁安目送她離開,終歸是血緣親厚,好在阿月不是心思複雜之人,只要真心待她,與她多幾分接觸,總會好的。
拎著手裡的肉去瑞王府,黑漆漆的房門看來趙宴時還沒回來。
東宮那邊一點訊息也沒傳來,他猜測或許情況不樂觀,莫非趙宴時是去侍疾了?
他想不出來,幹脆敲門。
“王爺。”他依舊在門外輕施禮,又叫:“宵行,是我。”
無人應答。
這下樑安手腳熟練地道聲失禮,推門而入,心中已認定趙宴時不在,回身掩上門低聲叫道:“棒骨。”
“靖之。”
梁安一驚,忙回身去看。
燭火燃起來,趙宴時舉著燭臺站在他身後,掛著溫和笑意看梁安。
“王爺?”梁安疑道,又發現自己這一聲過於驚奇,忙抬手見過瑞王殿下。
趙宴時把燭臺放下,好像忘了上回的不歡而散:“此時只有你我二人,是趙宵行。”
“是。”梁安回神,手上的油紙包提醒了他,趕緊拎起來說:“昨日我來不見你,今日擔心棒骨餓壞了,帶些肉來給它。”
棒骨不知從哪躥出來,繞著梁安的腿走來走去,很興奮的樣子。
“這饞嘴毛頭,沒有半點骨氣。”趙宴時罵道。
梁安出言辯護:“棒骨餓了一日瞧見有吃的撲過來也正常。”
“哪是這麼回事?旁人喂的他從不肯吃的。”趙宴時笑,“這家夥平時有骨氣的很。”
梁安聽來高興,蹲下開啟油紙:“昨日我還餵了點心給它,它吃得很好。”
肉放在一側他輕輕拍棒骨的頭,棒骨嗅嗅舔舔也不著急吃。
梁安起身在昏暗燈光中也顧不得失禮,上下打量趙宴時。
“今日……”梁安欲言又止。
他既想問趙宴時被叫去做了什麼,又想問他身體如何,只是不知如何開口他才會坦誠相告。
“昨日我有些不舒服。”趙宴時坐下,招呼著梁安也一起坐,“外出診治了一番,今日已無大礙了。”
他面色依然蒼白,說出來的話也輕浮無力,沒什麼說服力。
梁安沒揭穿。
尤其他分明是去了皇宮,卻隻字未提。
他既然不想說,梁安也不想逼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何必硬要揭露旁人的秘密。
梁安見他一再遮掩,決定暫且放下那些懸而未決的疑心事,先只做趙宵行的朋友。
梁安說:“你身子不好,不然改日我帶些好酒來與你痛飲幾杯。”
“怪我。”趙宴時笑,悄悄把手收到膝上,“可惜我這兒冷清,不能款待貴客。”
“哪裡來的貴客?”梁安把他的動作暗暗看在眼中沒有揭穿,又說:“頭回碰面你說沒有身份貴重之人,我如何稱得上是貴客?不過是兩位新結識的好友談天,用得著誰來款待?”
“你說得是。”趙宴時點頭,一雙鳳眼脈脈盯著梁安含著笑意,“醫家常說喜則氣緩,你多來幾次,想必我的病也會好得快些。”
梁安聽來跟著點頭笑道:“我若也算一味良藥,多來幾次能令你身體康健,自然是該多來。”
“如此甚好。”趙宴時開心道,“再沒有比你更對我病症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