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勇濤:今天學校裡學了點啥?
楚稼君隨便說了幾句應付。學校裡的老師,大多都用塞錢搞定了。有的科目很難弄,就僱人頂替。
紀勇濤:你不開心?
楚稼君:你一定要幹這行嗎?去做生意唄。
紀勇濤:你怕我出事?
楚稼君:你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的。
紀勇濤:今天撞他們車的時候,其實,我好像看見了那個讓我差點出事的人。
楚稼君的心,在這一瞬間狠狠拉緊了。
紀勇濤:隔著車窗,透過面具,幾乎……看見了眼睛。
紀勇濤:很年輕,真的,很年輕。
紀勇濤:就像這種年輕人,全撲後繼做這種事,你說以後弄得好嗎?前幾年太平了一陣,這幾年又開始了,年輕人他就……他就看見了很多……其實是沒意義的東西。
紀勇濤:你喜歡的那種,可樂,巧克力蛋糕,進口風衣,進口手錶,洋酒洋煙,車,女人……你說,去用命搏這些東西,就嚇人。可你讓他好好打工,他一個月賺兩三百,七八百頂天了,但有人下海,一個月幾千……小飛,你可能對這個沒感覺,我們原來是看不起這種人的,就……就大家的評判標準,它不一樣。
紀勇濤點了支煙,被嗆到了,苦笑。
紀勇濤:聽說劉緯德要下海了,不知道去幹什麼。
楚稼君:你跟著呀。我幫你。
紀勇濤吐出一口煙,笑了幾聲。暴雨聲中,他輕聲說:我接受不了那一套。我不走。
雨聲更大。楚稼君說,要跟同學去錄影廳,冒雨出去了。
淩晨,他幾乎睡了,被一個電話叫起來。
電話是派出所打來的:這是許飛家嗎?大學生許飛?
紀勇濤:對……是我表弟……
電話:哦,你是他家長吧?來一趟雲南路口的xx夜總會,他有個事,挺複雜的。
紀勇濤以為自己聽錯了:哪?
電話:雲南路……
紀勇濤:不是,夜總會?
電話:對,許飛在夜總會,被查了,你快來吧。
紀勇濤掛上電話,愣了很久,才確定自己沒在做夢。
夜總會外面停著警車,裡面活動也暫停了,音樂還放著,震耳欲聾的一首張薔的歌。
許飛坐在包間裡,旁邊兩個風紀員圍著。紀勇濤匆匆忙忙進去:同志你好,來,煙……
發了一圈煙,稍微緩和下來。
包廂的玻璃茶幾上擺滿了酒,邊上還蹲著兩個穿吊帶的藍眼影陪酒女。紀勇濤忐忑地確認:是關著門的,還是開著……
風紀員:開著門。
紀勇濤鬆了口氣。關著門被查和開著門被查,性質差異非常大。
風紀員:是這樣的,最近有些高校反映,某些夜總會在暑假期間接收在校生進去娛樂,腐蝕學生。所以我們也有走訪調查,今晚查到這,許飛拿不出工作單位證明,也承認自己是a大的學生。
紀勇濤:通知學校了
風紀員晃晃手上的煙:沒有,他說他哥是大隊的紀同志,就讓系統裡的人聯絡了你,核查一下情況。
紀勇濤主動拉住對方的手:謝謝你及時把學生拉出歧途,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保證沒有下次!
楚稼君在嘀咕:我成年了……
紀勇濤吼: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