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在培訓課上見到你。
本郵件無需回複。
羅伯·戴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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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意蹙眉盯著署名的戴維斯。
這封郵件似乎字裡行間都在強調:十七歲的亞裔學生不配直接加入代表團,但我們“大發慈悲”讓你從最基礎的新生培訓開始。
那份免除的會費像在說“看,我們對你夠照顧了吧”。
顧思意麵無表情地關掉了郵件。
白色窗外有鴿子落在窗臺上,好奇地歪著頭看他。
今天沒有下雨,倫敦的陽光很薄,透著烏雲的陰鬱,穿過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顧思意心情煩躁地開啟往屆比賽的影片,三倍速地看了幾個小時,一邊看一邊挑剔:“也不過如此,怎麼就這水平,我可以說得更好。”
他將陳玦的大衣拿過來搭在身上,蜷在沙發上看影片。
這個房子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他有點不安。但衣服上熟悉的味道讓他漸漸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就困了,陷入了淺眠。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他在半夢半醒間想,等陳玦回來,第一句話該說什麼……能不能抱他,會不會唐突。因為陳玦不喜歡被他抱。
而且自己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孩子了。他們也有三年不見了,互相都有些變化。
另一邊,陳玦正在倫敦高等法院。
他接了一個法援案件,涉及一名中國留學生遭遇校園暴力。被告席上坐著幾個oca大學生,神情倨傲。
“你確定要接這個案子?”之前合夥人曾問他,“雖然對律所公眾形象有利,但pro bono的案子耗時,布朗家的律師團隊也不是好惹的,敗訴率很高。”
陳玦點頭:“我確定接。”
他在劍橋的大三就開始在這家英國著名律所實習,今年七月正式 pc畢業後直接留了下來,律所為他申請了加速認證通道。很長一段時間,他每天早上七點到辦公室,晚上十點才能離開。
起初前臺總覺得他年紀太小,還專門問過hr:“他真的透過了律師資格考試嗎?”
“當然。”hr說,“drake是劍橋法學院最年輕的pc畢業生。也是我們最年輕的執業律師。”
此刻陳玦正站在倫敦高等法院的律師席上。
他一身量身定製的黑色律師袍,黑發黑眼,身材高而挺拔,衣領微微敞開,袖口也挽起兩圈,墨發微垂在薄薄的眼皮上,和隔壁穿著發型統統一絲不茍的英國律師形成對比。
助理傑克在一旁記著筆記,偶爾抬頭看他,陳玦有種令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他站在那裡時,彷彿整個法庭的重心都被他吸引。
“根據目擊證人描述……”陳玦的聲線清冷有力,標準的英式發音中帶著一絲咄咄逼人,“你們在圖書館門口堵住了原告,請解釋當時的具體情況。”
被告三人開始否認,但在陳玦步步緊逼的詰問下,很快露出破綻。
陳玦的每個提問都像精準的手術刀,直指案件的關鍵。
“下庭。”法官敲了敲木槌,“下週三繼續。”
陳玦解開律師袍釦子,露出裡面的定製西裝。他隨手整理著檔案,瞥了眼傑克密密麻麻的筆記:“記得很詳細,你來整理證人證言吧。”
傑克點頭應下。
作為助理,他見過太多優秀的律師,但像陳玦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把庭審節奏掌控得如此完美的,還是第一次見。
重點是,他真的太年輕了。跳過了pc畢業後應有的兩年trainee期,直接升成執業律師,簡直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