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國慶人流量巨大,盡管學校已經組織錯峰放學,依舊避免不了多數家長提前在校園外等候,各種私家車擠壓在路上,行駛緩慢。
付暄出校門口的時候已經不止是人擠人了,景謐平時在學校大屏後等她,今日卻不見蹤影。
付暄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夾在大人們身後,被推來推去。她都這樣了,更何況比她還小的景謐。
聽慣了人販子趁亂拐小孩,不當回事,如今找不到景謐,心動急躁,亂了陣腳,什麼壞念頭都蹦出來了。
平時擔心自己會被劉月梅打,最後真的被打了,因此她連忙掐斷了這個念頭。
沒有找到景謐,付暄不敢回去,更何況景謐跟慣了自己,從不記路,自己跑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付暄沿著學校一圈大喊“景謐”,終於得到了回應。
根據監控顯示,當時天色漸晚,人也不似剛放學時那樣多,二人隔著一條馬路,景謐被一對陌生夫婦架著。
“景謐!”付暄大喊道。
書包帶夫婦倆一手提一個,景謐書包也不要了,胳膊向後伸直,從夫婦倆腿邊靈活地跑出來,直奔付暄而來。當時人行道亮著綠燈,一輛摩托飛馳而來,是付暄推開了景婕。
多虧現在家長學生多,聽到動靜立刻圍了上來,付暄被路人送進醫院,車主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當場死亡。
付利在趕回來的路上已經瞭解了大概,他和劉月梅想好了,無論楊千豔說什麼、如何哀求,她們只有一個目的:要錢。
夫妻倆敲了半天門,楊千豔大概受不了了,終於將門開啟,招呼二人坐下。劉月梅一進門就被付利攙著,夫妻倆環視四周,還是沒看到景謐的身影,問:“我女兒在醫院躺著,你女兒倒像個沒事人一樣躲起來了。”
楊千豔整個人冰冷的不行,面對劉月梅的陰陽怪氣她不為所動,輕飄飄地說:“抱歉。”
楊千豔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明顯不像劉月梅好拿捏。付利聲淚俱下,“抱歉?你一句抱歉就想把事情翻篇了?你女兒呢!我要她給我女兒償命!”
楊千豔說:“犯不著,你女兒沒死,只是瞎了眼。”
她又說:“哦對了,住院費替你們交過了,不用還。”
“只是瞎了眼?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這句確實是付利的心裡話。
“為何不能?”楊千豔怒極反問。
她對這對夫婦的第一直覺是對的,果然不是什麼充滿愛的和諧家庭。在醫院時,劉月梅又是哭又是鬧,一頓顛倒黑白,目的就一個字:錢。
楊千豔再喜歡付暄,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更何況,她對付暄的好感是基於景謐。有個免費勞動力可以幫忙照看小孩,何樂不為?若非當初景謐親近她,就算付暄在家門口暈倒一百次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楊千豔從不多管閑事,現在有人借付暄觸及她的核心利益,那些無所謂的情感自是丟的丟、扔的扔。
楊千豔在醫院已經表明態度,錢,她不會多給一分。令她沒想到的是,劉月梅夫妻倆竟如此厚顏無恥,將還在病榻上付暄推到學校門口。
付暄雖目不明,耳還能聽,還有氣,夫妻倆大拉“景謐是殺人犯”的橫幅,在學校門口擺了好幾天花圈。楊千豔不得不先把景謐藏起來,以免多生事端。
“你怎麼有臉?!”劉月梅站起來反問她,“警察都告訴我們了,我女兒是為了救你女兒才瞎的。”
劉月梅咄咄逼人,這種用女兒換錢的把戲楊千豔見多了,“我知道。沒有任何人強求你女兒救我女兒,撞你女兒的人當場就死了,不關我們的事。”
“我告訴你,你休想從我這多得一分錢,殺了我也不行。”
她和景樂平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缺錢,景謐就不會來到這種地方,住進這種破房子,更不會認識付暄一家,更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景樂平欠著債,又要東山再起,拖欠工人的工錢就必須得發,景謐要上學的,一家三口還要吃穿用度。相比之下,付暄一個外人的處境自是可以忽略不計。雖然道德上讓人詬病,但舒服是自己的。